從堂屋門口傳了過來:“您這位,請堂屋裡坐!”
李克威一怔,只得停了步,轉臉望去,只見堂屋門口站著個年輕女子,她,年可廿多,穿得很樸素,襯托得她清麗脫俗,怪不得賈得海為她起狠心,她的確長得很好。
一頭烏雲梳得沒一根跳絲,特有的留海兒,瓜子臉,彎彎的兩道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那件襖,那件八幅裙,說不出有多麼合身。她,薄施脂粉,看上去也淡雅宜人。
這時候,小翠跟了出來,出門便叫道:“姑娘,李爺他要走。”
緊跟著,東屋裡顫巍巍地跟出了老婦人,“卟通!”一聲跪倒在李克威面前,哭著叩頭說道:“李爺,您大慈大悲,行行好,老婆子給您叩頭,願給您念一輩子佛,燒一輩子香,李爺……”
李克威忙閃向一旁,道:“翠姑娘,快扶老人家起來。”
小翠過去把老婦人硬拉了起來,道:“奶奶,您這是幹什麼啊……”
老婦人道:“小翠啊,你不知道,他是來,來……”
話,她沒說下去,堂屋門口走出來了袁家姑娘,她詫異地望著老婦人道:“乾孃,您怎麼了?怎麼回事?”
老婦人大慟,哭喊著道:“姑娘啊……沒,沒什麼……”
袁姑娘疑惑地轉望李克威,目光一凝,道:“李爺,請您據實相告……”
李克威遲疑了一下,剛叫了聲:“袁姑娘……”
老婦人慌忙轉了過來,叫道:“老婆子給您叩過頭了,您千萬不能害姑娘啊!”
這簡直是不打自招,李克威皺了眉。
袁姑娘臉色一變,轉望小翠道:“小翠兒,扶老人家屋裡歇去!”
小翠答應了聲,可是老婦人掙扎著說道:“不,不,我不進屋裡去,我不進屋裡去……”
袁姑娘道:“乾孃,您有什麼事瞞著我。”
老婦人忙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姑娘,您……”
袁姑娘道:“乾孃,我是吃您的奶長大的,也一直把您當成親生的娘……”
老婦人道:“姑娘啊,就是因為……因為,天啊,叫我怎麼說,叫我怎麼說啊,姑娘,你別問了,請……”
袁姑娘霍然轉望李克威,道:“李爺,我雖是個弱女子,但遇事還能冷靜得,忍得住,請告訴我,是不是賈領班出了事?”
李克威遲疑了一下,毅然揚眉道:“我不瞞姑娘,我是來殺賈得海的!”
老婦人悲叫一聲,往後便倒,小翠驚叫說道:“姑娘,姑娘,奶奶閉了氣,昏過去了!”
袁姑娘淡然說道:“不要緊,你扶老人家進屋裡去,給她捏捏人中,揉揉心口,過一會兒她就會醒過來了。”
小翠答應了一聲,連拖帶攙地把老婦人扶進了東屋。
這裡,袁姑娘望著李克威又開了口:“我請教,為什麼,他跟您何怨何仇?”
李克威道:“姑娘,他作惡多端,跟我談不上怨仇。”
袁姑娘道:“您是指他的過去,還是他的如今?”
李克威道:“姑娘知道他的過去?”
袁姑娘微一點頭,道:“我知道,他在沒進官家之前,是雲貴一帶的大盜。”
李克威驚愕地道:“這……姑娘怎麼知道?”
袁姑娘淡然一笑:道:“李爺,我不是個糊糊塗塗的世俗女子。”
李克威微微一怔,猛然睜了兩眼,道:“那麼我告訴姑娘,我指的是他的過去。”
袁姑娘道:“這麼說,李爺是江湖衛道的俠士?”
李克威道:“我確為衛道,但俠士二字我不敢當。”
袁姑娘道:“李爺忒謙!您既然為衛道,那麼我大膽請您放過他,饒他一命。請您看在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份上……”
李克威道:“袁姑娘是為他求情?”
袁姑娘一點頭,道:“是的,李爺!”
李克威道:“袁姑娘,您不該為他求情。”
袁姑娘道:“李爺,我幼承家教,還算明白大義,可是他已經洗面革心,重新做人,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克威搖頭說道:“袁姑娘,事實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據我所知,他不但沒有放下手中屠刀,而且所作的惡比他當年……”
袁姑娘道:“李爺,他已經脫離江湖,成了官家的人……”
李克威道:“那並沒有改變他的心性。”
袁姑娘道:“可否請李爺舉出他作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