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神皇老頭談理想的時候說要做至高神,只不過是虛榮心作怪,如今這個至高神做得我膩得慌,至高神不過如此,沒勁。”
勾陳哼了聲,指著不遠處的白帝庭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的白帝爹叫你做回太白星的時候你就該答應他,現在指不定如何瀟灑快活。”
“別扯淡了勾陳,我早跟你說過,我從來不後悔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少昊淡定地回他,眼睛裡有種隱隱的傲氣。
勾陳無奈,他真是服了少昊的固執。
不再廢話,勾陳與少昊分別往廓天與沈天行去。勾陳要去找命格星君交待盤古這個“神格本源”的動向,少昊則肩負起“搞定天帝”的重任。
自從封印了神格本源之後,天帝雖然仍是天帝,卻不再過問世事,天上地下,似乎再沒有能讓他感興趣的事物,就連他曾經無比旺盛的食慾,都隨著萬千的歲月消磨殆盡。
蒼白的沈天,看上去比過去更加孤寂,大殿的上位端坐著一個身著繡金白裳的少年。那少年曾有一雙剔透的眼,笑起來還有兩顆俏皮的虎牙,如今……
少昊緩步走上殿堂,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從前老是用雞腿砸他的人。此時的天帝斜靠在帝座的扶手上,閉著眼蹙著眉,明明還是那樣一張少年的臉,卻毫無生氣,莊嚴、肅穆、聖潔得可怕。
本來少昊對天帝是很有意見的,甚至有些仇恨的情緒,畢竟,葬送了後卿四千年時光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可是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少昊忽然理解了很多。
原來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承受無止境的疼痛,還有一個人,他同樣失去了生存的支柱,他親手葬送了自己唯一的依賴,然而,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去排解悲傷,只因為他是天帝。他必須無堅不摧,他必須亙古地存在下去。
心臟驟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少昊也不知是為誰而疼。他只是本能地對著那人喚道:“承繼……”
帝座上的人立刻睜開雙眼,眼中的神采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平靜。他幽幽開口,聲音不復少年的清脆柔和,帶著些沙啞的質地:“是你啊,少昊,好久不見……你剛剛喊得那個名字,是在叫誰呢?”
少昊反問:“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我還能叫誰?”
天帝嗤笑一聲,下一秒就瞬移到他的面前,速度快得驚人。少昊盯著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聳聳肩,笑眯眯地不言語。
“我可以就為了這個名字,讓你魂飛魄散。”天帝的聲音極冷,透著殺意,“這不是你能叫的。”
少昊也不慌,裝模作樣地賠罪:“是這樣啊,我錯了,天帝大人,看在我請你吃了不少烤雞翅的份上,放過我吧。”
天帝頓了下,笑著鬆了手:“你還是這麼沒臉沒皮。”
“你倒是變了好多。”少昊沉吟,“天帝,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一件重要的事。”
天帝擺擺手,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我早就不管事了,算一算,我早過了退休年齡了不是嗎?別拿事來煩我。”
“身為堂堂神界君主,你這一罷工就是上千年,你怎麼對得起你的子民?”姬昭睿挑眉教訓他,“你知不知道,現在人間亂的很?”
“人間動亂那是他們咎由自取,命格的賬本上全都記著呢,與我何干?”
少昊長嘆一口氣,看來天帝真的是脫離時代潮流很久了,發生那麼多事,他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於是少昊決定提醒他一下。
“天帝,後卿回來了。”
天帝猛地一震,隨即笑得直抖,顫巍巍地伸出手摸摸少昊的腦門:“你有病吧?這具凡人的身體容易生病?把你腦子燒痴了?”
“天災人禍不斷,萬物魂魄殘缺,能量大量流失……天帝,要我說得更清楚嗎?麻煩你老人家睜開眼好好看看,這是命格的賬本上會出現的賬目嗎?”
天帝瞪大了雙眼,搖頭直說不可能:“我把他封印了!我親手封印的!怎麼可能?!”
少昊無視他的激動,淡淡道:“大概是你的咒術退步了吧。總之我可以告訴你,與他一起被封印的後卿,此刻正在魔界重新登上魔星之座。”
天帝目瞪口呆。
半晌,他突然狂笑出來,笑得眼淚縱橫。他牢牢攥著少昊的胳膊,邊搖邊喊:“少昊,老子他媽的餓死了!快給我弄一筐烤雞翅來!我只要白帝做的!”
餓了,天帝終於覺得自己餓了。
人活著,才會覺得餓。
魔界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千百年來爭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