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寵物柔軟的皮毛:“怎麼了?”
悶悶的聲音從他的下方傳出:“做噩夢了。”
“你是在和我撒嬌嗎?”兩面宿儺嘲笑道,“死了一次膽子還變小了?”
“……你會不會說話啊?”千姬不滿地鼓起腮幫子,她仰起腦袋,露出滿是控訴的金眸,像一隻可憐兮兮地躲在堅果後的倉鼠,“我夢到生前的記憶了。”
“你記起來了?”
“沒。”烏髮少女移開視線,下半張臉貼著他的衣服,纖長的睫毛像含羞草那般觸及到恐懼就惶恐地垂下,給人一種易碎的脆弱感,“夢到的是被殺的片段,醒來差不多都忘了。”
她放輕了聲音,抱著男人的手卻不安地收緊了。
“……但好痛啊,宿儺。”
搭在腦袋上的那隻手微微一頓,兩面宿儺肌肉繃緊,像是在壓抑躁動的情緒。
仗著現在的姿勢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千姬悄悄地彎起了嘴角。
雖然從這樣的夢中醒來不免有些害怕和不安,但她的實際感受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恐懼,她只不過稍稍誇大了一些而已,為的是看看兩面宿儺的反應。
效果似乎不錯。
像他這樣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強者,她的死一定讓他耿耿於懷了。
啊,真是一個好訊息呢。
“……嘖。”
頭頂響起一聲不耐煩的咂巴聲,接著男人的身體重心向下沉了下來,連帶著雙手抱著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早已收起笑容的千姬抬起眼,彼此的高度差驟然縮小,剛才還站著的兩面宿儺正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她興致勃勃地想,他打算怎麼安撫自己呢?
在千姬看熱鬧似的期待下,兩面宿儺伸手扶上了她的臉頰,大拇指按在了金眸下的淚痣上,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殺了你的人,我找到了。”
如紅輪般的赤眸中,倒映著少女微微睜大眼睛的表情,驚訝與欣喜交加。
“我把主謀抓了回來,其他人都殺掉了。”兩面宿儺交代了他離開的那段時間幹了什麼,隨即,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放心,他們死得都很痛苦。”
千姬眼睛亮閃閃地問:“主謀在哪兒?”
“和以前一樣,被我關在地下室了,等你睡醒了再去探望他也不遲。”兩面宿儺移開大拇指,俯身吻上了少女眼角下的淚痣,低啞的聲音散發著濃濃的惡意,“到時候任你處置。”
“和以前一樣?”千姬沒有抗拒對方的親近,反而笑盈盈地撫上了他的嘴唇,“聽起來,生前的我好像是一個窮兇極惡的貴族。”
兩面宿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豪爽地摟住了她的腰,在她驚訝的眼神下,將她一把拉入了懷裡,自己則是盤腿席地而坐。
他捏著她的下巴,挑起一縷黑色的秀髮,半開玩笑地打趣道:“和我說說,我的姬君,就憑你能作什麼惡?”
千姬嘀咕道:“又不是非要很能打才能作惡……”
比如她可以仗勢欺人或者狐假虎威。
但後半句還未說出口,千姬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