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聲,向劉迦處衝突。那一般人忽遇危機,應變乏力,總是手足無措,這瑪爾斯與眾不同的是,他偏偏就是在生死之際更能專心一念。既定下突圍路徑,雜念全消,竟一股子狠勁,全力以赴。
卻不知那萬神圭旨的信願力,越是專心純念,越是心開神現,其原理與那《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所講原理頗為暗合:“無掛礙故,無恐怖。”瑪爾斯此時意之所定、心之所繫,全在拼搏一念,早將那些“能不能贏”、“會不會輸”、“我打不過怎麼辦”、“對方人太多了”之類的念頭,盡行拋開。沒有這些掛礙在心中,何來恐懼與害怕,何來緊張與憂慮?正所謂,一心一意,何事不成?
他自己也不知從哪兒生出來的威猛大力,只覺體內小宇宙莫名升騰,狂熱暴漲,已在頃刻變至和自己一般大小。似乎小宇宙和身體渾然融在一起,不分內外,沒有你我。那信願力與原力相鋪相推,激出排山倒海的萬均神力,在他的怒吼聲中,竟將身前人牆硬生生劈開一個通道。他自己便順著這乍乍的通道,化作一股急火,疾燒而去。那兩旁魔眾不乏高手,卻被他這一把無名惡火燒得人仰馬翻,狼狽之極。
瑪爾斯剛見到劉迦,已看到波旬與劉迦之間的僵持,他閃念之間已知兩人各自所處困境,想都不想,趁著波旬從破禪鋒光刃下逃出的剎那,就在其身後,從上向下全力一擊。卻忘了那波旬的修為又豈是一般修行者所有的,就算他從身後偷襲,波旬也應付自如,輕鬆將他震開去。
那瑪爾斯雖是個越打越能打的人物,可倘若對手並不刺激他,只是冷眼相對,他一腔熱火也跟著冷卻下來,立刻還原前時猥瑣的窮神模樣。
波旬和劉迦一樣,見他剛才威猛之形,都忍不住微微讚歎,但轉眼又見他膽小如鼠,怯戰怕死,兩人一時都很難適應他如此快的形象轉變。
那瑪爾斯見波旬淡淡地看著自己,不知對手心中所想,暗道:“老子再怎麼相信,也無法相信我能打得過這老賊。”但見劉迦懷抱欣悅禪,一臉憂色,同時又注意著四周的魔眾與臨將臣、幹玉等人的撕殺,他猛然醒悟:“我明白了,小白臉又想救欣姐,又想阻止這些人撕殺,又要對付波旬,就算他分身,可那老賊一樣會分身,大家分身再多,都等於是一對一,他不可能同時做這些事呢。”
他雖然不知劉迦與波旬相較,誰更厲害些,也不知劉迦會用什麼辦法阻止這場血腥搏殺,但他起碼看出此時欣悅禪的狀態處於生死之間,也正是這事困擾著劉迦。
那瑪爾斯應變能力之強,立時閃身至劉迦身邊,接過欣悅禪,對劉迦道:“廢話少說,欣姐交給我吧,我去找胖仔想辦法!”說著他一手摟住欣悅禪,轉身又朝著輪寶方向疾衝而去。當年趙子龍為救幼主,單槍匹馬,在百萬軍中幾進幾齣,今日瑪爾斯為救友妻置自己生死於不顧,往返奔波於魔眾之間……可見人間的戰神和修行界的戰神都是一般血性,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均不是咱們凡夫俗子的心量與氣魄呢。
劉迦見瑪爾斯接過欣悅禪,大喜過望,心中包袱立去,他知道齊巴魯對於人臨命終時的助念往生法門頗為熟悉,想來欣悅禪定能受益。
他心中既無此困惑,當即挺身而立,對著波旬高聲笑道:“呵呵,倘若你已悟至道,不妨順手把我也度了,大家也算有緣。我做我的事,你想幹嘛,隨你便。”
說罷他也不管波旬作何感想,雙臂大展,微微仰頭,那自性光茫透體而出,瞬間已把他那臨時的軀殼融解消散。
波旬見之大驚,暗道:“他這光能隨他人心意變現,我的兒孫們只怕就要被他攝住心神。”他大喝一聲,高舉龍杖,也是萬光生輝,竟與劉迦的光茫交雜在一起。
卻聽得遠處傳來一聲讚歎道:“嘿,波旬老仙的光茫好自在,好威風,把冥界全照亮了!各位,我等佛門子弟全皈依老仙了吧!只有跟著他老人家,才能證得無上智慧呢!”那聲音不高不低,卻能穿越千萬魔眾直達中央地帶,言語中對波旬的修為極盡由衷的豔羨之情。
波旬聞言一喜,暗樂道:“畢竟我才是正道,天下處處都是知音人!”他這一歡喜,馬上分心,那光茫立刻變弱,他正要重新專注,忽聽身後又有人笑道:“你這老賊的修為怎麼這般拙劣,連別人拍拍馬屁,你也承受不起?贊你兩句,馬腳就露出來了。”
波旬暗呼上當,身不轉、形不動,倒豎龍杖,正好指著來人的胸口。
那人身形高大,絡腮鬍須,體格頗為強壯。他瞬間換位輾轉,進退數次,那龍杖金光依然指著他的胸口,那人知道再難躲過,終於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