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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欽天監奉命夜觀星象推算舉辦立後大典的良辰,迅速呈交御書房。
齊鄲與太后商量片刻,很快選中了最近的吉時,定下婚期。
第二日天矇矇亮,宮裡傳旨的太監如潮水般湧出,快馬加鞭前往季府宣讀聖旨。
隨同而來的還有三位織造局派遣的繡娘,主要是為了給季嫣丈量身圍,用以趕製大婚的皇后品階禮服。
婚期定於下月十六,而眼下已是月中,距離帝后大婚已不足一月。因著時間緊急,織造局只能留下幾個繡娘縫製宮中主子們四季的常服,其餘技藝頂尖的繡娘連夜加緊趕製帝后大婚的婚服。
也虧得如今齊鄲初登皇位,後宮也就太后與皇帝兩個主子,加上即將入主鳳宮的季嫣也才三個人,讓織造局的壓力大減。否則還真不一定能在大婚前把帝后的龍鳳婚服都趕製完成。
除此之外,宮裡司禮司寢等各部的宮人們也紛紛準備帝后大婚的各種物什,忙的腳不沾地。
婚禮前十天,宮中正東門向兩側敞開,御林軍分左右兩列肅穆而立,在萬眾矚目之中,禮部下聘的官員駕著數十輛繫著喜慶的紅綢花、裝滿了箱子的牛車蜿蜒而行。
浩浩蕩蕩的下聘隊伍如長龍般湧入季府,在官員宣唱皇室的聘禮單的洪亮嗓音中。一箱箱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聘禮被抬入季府內,滿目的奇珍異寶直將季府塞得連落腳的空地兒都沒了。
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圍觀帝王下聘的平民百姓,看了好一場的熱鬧,直到十年後依舊津津樂道。
五月十六,婚期如約而至。
婚禮當天,季嫣睡眼朦朧的被嬤嬤從被子裡挖了出來,宮女遞上溫茶水讓季嫣漱口,接著用牙粉清潔了牙垢,另一個宮女則拿著擰乾了水的帕子細心輕柔的替她潔面,塗抹香露。
季嫣只覺自己如同洋娃娃似得任由宮女們擺弄,整個人木愣愣得處於似醒非醒的狀態。
洗簌完畢後,十幾個宮女將季嫣團團圍住,一層一層給她套上裡衣、對襟長衫、薄紗,最後披上火紅色的嫁衣。
橙色的燭火下,嫁衣上的金絲繡成的鳳凰振翅欲飛、栩栩如生,刺眼的金光差點兒沒閃瞎了季嫣的眼。
“娘娘,先喝口早生龍子湯。”
五福嬤嬤看著宮人們擺弄打扮季嫣,端來一碗紅棗龍眼湯遞給季嫣。
季嫣聞到香味睜開眼,只見琥珀色的湯水裡漂浮著一顆紅棗一顆龍眼,她皺了皺眉,這麼點東西夠誰喝的?
這般想著,她拿出湯碗裡的勺子,端起端起碗一飲而盡,喝完咀嚼了兩下吐出棗核和龍眼核。
“這……”嬤嬤頓時傻眼,“這湯不是這麼喝的。”
湯不是這麼喝,還能怎麼喝?
季嫣不明所以,季三夫人氣得直拿手拍打季嫣的背,“這是早生龍子湯,誰讓你全喝完了?喝喝喝,你就知道喝!敢□□先給你將的大婚流程你都沒聽進去啊?”
“那麼多的內容,我怎麼記得住啊。”季嫣無辜回望。
季三夫人簡直被她打敗了,這缺心眼的樣子,到底是怎麼被皇帝一眼相中的?這要不是她親生的,她早把這糟心的閨女丟了,這皇帝看阿嫣的時候怕是眼前糊了十層紗吧?
“三夫人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嬤嬤眼見季三夫人打季嫣嚇得高喊出聲,“二姑娘乃是聖上親封的皇后,一國之母豈是臣婦說打就打的?這可是大不敬,追究起來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啊!”
宮女們驚得跪了一地。
季三夫人神色一僵,故作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捋了捋鬢間的髮絲,她險些忘了這女兒身份已不同非常人。
季嫣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正她從小到大都習慣了。
得虧季老夫人不在屋內,否則鐵定要罵這對母女倆,沒一個是靠譜的。
氣氛默然冷寂之時,外頭忽然傳來爆竹聲聲,嬤嬤被震耳欲聾的響聲震得一抖,趕緊道:“接親的鳳輦來了,快給皇后娘娘帶上鳳冠。”
宮女們應聲,七手八腳的舉起足有九斤重的鳳冠帶在季嫣的髮髻上,沉沉的份量壓得季嫣脖子一歪,顯現抬不起頭來。
鳳冠之上數十條珠簾流蘇垂下,來回晃動,直晃得季嫣眼花頭暈。
“快快快!聖上來了!聖上騎著高頭大馬親自來迎親了!” 一個婆子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老夫人讓老奴過來問問二姑娘準備好了沒,好了就趕緊出去。”
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