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看夠了麼？”
難道她真的早就發現我了？某人的思路本來就處於混亂狀態，乍聞這個問題時差點忘記了自己是旁觀者的身份，一句“為什麼”已經到了喉嚨口。
然而問出這句的卻是同樣傷痕累累，但是看起來明顯狀態比女媧要好得多的紅髮少女。
然後就在某人的目瞪口呆中，妲己幾乎就在他回朔狀態的假象位置顯現出了身影。“我當然不是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搶走我們的繼承人？”
“因為你們還沒有強到能夠改變這個事實的程度。”儘管此刻的女媧明顯已經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但在林繁塵的眼中，此刻的她竟然比之前任何一個回憶片段中更加有聖人氣質。
其實林同學也不明白什麼叫聖人氣質，而且按照那些洪荒流小說的記載，聖人們的氣質估計也就和浩南山雞之流相差彷彿——而且還是這倆人在洪興未發跡前的氣質——但現在的女媧顯然不可能屬於這種情況。
妖族聖人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卻彷彿真的如同與山河社稷融為一體一般。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境界，但語言貧乏的林同學居然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準確描述當時的女媧神態，而且他也只能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後者如同風中殘燭般，彷彿隨時都會永逝的模樣。
他什麼都做不到，卻不代表妲己也同樣如此。紅髮少女看似只是自原地跨前一步，卻就在這一步邁出之後，直接就來到了妖族聖人的旁邊。“都到了這個時候，還用多重空間扭曲來掩蓋什麼呢？女媧大人？”
“我想死的稍微不那麼狼狽一點，不可以麼？”
“我不記得，戰敗者還有任性的權利哦。”
七色彩芒再度自林繁塵眼前亮起，並且這彩芒在充分閃耀之後，居然有互相糾結，並漸漸合而為一的趨勢。不用解釋，他也知道此刻的妲己在做什麼了。
“明明自己也是重傷，還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你是想炫耀最後一戰的勝績嗎？”妖族聖人的笑容彷彿清晰了許多，甚至……還真的帶上了些許的暖意。
然後，妲己身體周遭的七彩光芒聚合的速度驟然加快。但就在那光芒終於變得無比明亮純粹之時，紅髮少女的眼前卻僅僅只剩石頭林躺在那裡了。“放水完便永遠也不給我找回的機會……女媧大人，你……太……卑鄙了……”
大滴大滴的溫熱再度落在石頭林的臉上，他並不知道，這是紅髮少女幾番努力抑制之後，依舊滾滾而出的淚水。
“下雨了。”先一步自山河社稷圖中脫身的喜媚伸出手去，將空中逐漸飄落的雨珠攬在手心。
在她的身邊，王貴人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說。
在她們二人的身後，媧皇宮之外，不管是先前的妖族叛軍，還是女媧手下的傾世級大妖們，都在逐漸滂沱的雨勢之中緩緩跪下身去。
低首，無言。
……
那一天
洪荒世界的妖族們
永遠失去了
無可取代的
東西
……
唯一顯得有些無動於衷的，估計就是依舊處於昏迷之中的石頭林了，回朔狀態的林同學有想安慰一下妲己，可他現在卻什麼都做不到。
而且，可以說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女媧就是這麼微笑著離開的。
而且，在他早就回憶起女媧補天和造人的情景時起，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那個倔強寂寞的少女，就這麼輕易地不在了。
“大姐姐，你為什麼要哭啊？”
突然響起的陌生聲音不止是嚇到了現世林繁塵，就連略微處於失神狀態的妲己也在瞬間進入了戒備狀態。然後這兩人幾乎是同時發現，女媧製造出來的獨立空間已經消失了，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回到原本的洪荒世界之中。
在妲己的記憶中，洪荒沒有任何一處地方會是眼前的景象，而剛才出聲的那個小小的身影，更是明顯不帶有一絲妖氣或者仙氣。
不對！對方身上不是沒有妖氣或者仙氣，而是這二者同時存在，以極為稀薄的方式極為巧妙地結合在了一起。結果就是，這個小身影在妲己的妖力感知之中，簡直比女媧製造出來的那些人類更加沒有存在感！
“大姐姐，你為什麼不說話呢？”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那個小身影也往前多走了一兩步。
那是一個個頭剛到妲己腰部的小女孩，以林繁塵的眼光來看，容貌比妲己或者女媧當然是遠遠不如的，而且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