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吃緊,蒙古準噶爾部叛亂,首領葛爾丹自封汗王,娶了吐蕃贊普女兒桑吉頓珠為妻。平西王更是不安生。
朝政滿腦門子的官司,哪有心情去後宮翻牌子呢。
可經由鈕貴妃說出來,就好似只是清舒一個人的錯了。
“不僅如此,那女子還插手後宮之事,她給皇上薦了個宮女,皇上就幸了一次封那宮女為貴人,不是臣妾醋。這事本該是主子娘娘做的,她一個沒名沒份的小宮女這般,把主子娘娘置於何地?”鈕貴妃恨得咬牙切齒。
太皇太后神情一肅,難道這宮女又是一個董鄂妃?
“芳兒,這事是真的?”
皇后為難的點點頭:“是真的,那個貴人還被送去景仁宮,佟妃也是沒法子。”
鈕貴妃偷偷看了看神色嚴肅的太皇太后,低聲啜泣了起來:“這個他他拉·寧舒不過是個宮女,還沒位分呢,對主子娘娘就不曾放在眼裡。若是將來皇上封她為嬪為妃,這後宮裡的女人豈不都是沒活路了?主子爺這是又要寵出一個董鄂妃來嘛?”
“鈕祜祿氏!”
太皇太后已然在發怒的邊緣,昔日董鄂妃魅惑先帝,她去後,先帝無心政事,也跟著出家而去。這是她心中永遠不能觸碰的傷痛,是個禁忌。
鈕貴妃急忙跪下抹眼淚:“臣妾一時嘴快,求老祖宗責罰……”
皇后看了一眼鈕貴妃,心中嘆氣,她這是太過心急了。說來鈕貴妃也是可憐,她到底還懷著身孕,有個指望,鈕貴妃卻無子,好不容易她宮裡的瓜爾佳常在生了一子一女,都夭折了。現在皇上不翻牌子,她更是沒指望。
“老祖宗,鈕妹妹雖然嘴快了些,但說的也是大實話。兒媳們不敢置喙先帝,可這宮女確實是留不得。雖說兒媳有心將其從乾清宮調開,但是皇上早就告誡過兒媳不得插手這宮女之事。況且前些年慧嬪……”
皇后的聲音慢條斯理,溫和如同和煦的春風,她臉上也好似彌勒佛一般和藹慈祥。
“有了前車之鑑,兒媳哪還敢插手。”
她苦笑了一聲低下頭。
太皇太后嘴角下彎,這事確實不好辦,有先帝為例子,她也不敢硬碰硬將那宮女賜死。先前為著這個宮女皇帝廢慧嬪為庶人,她已經是不滿意的很,但當時確實慧嬪屋裡,私自處置乾清宮的宮女,後來皇帝又封科爾沁的格格為宣貴人,宣貴人也算是有寵,這事才算翻了過去。
若是普通宮女,隨意處置了也便算了,這個宮女很明顯皇帝是動了真情的。一時間,太皇太后有何犯了難。當年她是如何不待見、為難董鄂妃的,她的兒子順治帝就是如何給她這個親額娘難看的。
皇后小心翼翼的打量太皇太后的神色,斟酌了好一會兒:“臣妾倒是有個法子。”
見她臉上似有難色,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芳兒直說便是。”
皇后手撫在肚子上,低下頭:“前幾日,金福長公主來找了臣妾,為的是平南王家的小王子之進指婚一事。”
“不過卻不是為了雲格格。”
太皇太后挑起眉毛:“此話怎講?”
“兒媳聽長公主說,之進看上了位宮女,就是他他拉·寧舒。”
聽了這話,太皇太后胸中怒火中燒:“哀家已為他指了雲格格,我愛新覺羅家的格格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奴才?”
“老祖宗莫要生氣,兒媳卻覺得這倒也是個好機會。”
太皇太后一愣,敲著桌子的手停了下來,側耳聽皇后怎麼說。
皇后微微一笑:“其實這是咱們吧背地裡說,雲格格並非皇家正支,不過是個和碩格格罷了,老祖宗有心抬舉,多給她些嫁妝也儘夠了。平南王家的小王子看上了那宮女,老祖宗正好做主把這宮女賞賜給他,既能給平南王家賣個好,又拉攏了朝臣。皇上是千古明君,為了朝政也絕不會不答應,如此一來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
鈕貴妃也插嘴道:“正是呢,今年又是一年大選,這宮女走了,多給皇上選些八旗貴女,開枝散葉。這個宮女去了廣州,皇上的念想也就淡了。”
太皇太后沉思片刻,現在皇帝正用得上平南王家,決計不會同他們撕破臉皮,這也是個好主意,當即點頭:“也好,就這麼辦。哀家是皇帝的皇瑪嬤,親祖母,為了一個宮女,他還能跟哀家翻臉不成?”
當即擬了旨,叫人去乾清宮傳話。
這幾日,準噶爾部的攻勢漸緩,清八旗軍可算是有了喘息之機會,因為用了最近才生產出的紅衣大炮“威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