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而沒有些磨礪,是很難達到至深的境界的。
朱微顏昨日聽李易以一片樹葉吹奏那元好問的《摸魚兒》,直感動自己心靈,今日又見李易踏歌聲而舞劍,暗合天地間的韻律,是以朱微顏自覺,這李易並非故意找自己茬,也許,這李易真能助自己在琴技上有所進步。
朱微顏突然想道:李易身旁的蘇姑娘說,李易和她在一起三年多,亦沒有哼過曲子與她聽呢,昨日李易與自己萍水相逢,為什麼便要吹奏那曲《摸魚兒》?
想起《摸魚兒》曲子裡的哀婉****,感人悽苦,朱微顏只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燙。
那江老頭“霍”的抓住李易之手,有些熱切而又疑惑的道:“小道士,你可別信口開河哦,便是浸淫了琴技幾十年的小老兒我,也沒有覺得朱姑娘的琴音歌聲中有什麼不妥之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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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琴中焦尾琴所製造者,東漢大儒蔡邕於《琴操》中記載:昔年孔子周遊列國,卻得不到諸侯的賞識,在從衛國返回晉國途中,見幽谷中茂盛的芳蘭與雜草為伍,觸發懷才不遇之感,喟然嘆曰:夫蘭為王者香,今與眾草為伍,猶賢者不逢時,與鄙夫為倫也。孔子遂停車而止,做了這首名傳千古的《幽蘭操》。”
李易侃侃而談,講了這《幽蘭操》之來歷,接著道:
“而朱姑娘所唱,卻非孔子原作,乃是唐代大儒韓愈為《幽蘭操》所和之詞。”
別說其他眾人,便是孟沛也皺著眉頭,不解的道:“李兄所言,我等盡知,《幽蘭操》為孔子所做,後來韓愈填詞,兩者相得益彰傳唱千年,並無不妥之處。”
“孟兄所言差矣,不妥之處正在這裡!”李易斬釘截鐵的道。
九州大地上的人們有一個陋習,那便是唯道德論,要吹捧一個人,首先要說他的品行是如何如何的好;要踩倒一個人,首先要說他的作風是如何如何的壞。彷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家信服。
孔老夫子開儒教一宗,萬古傳承,經過一代又一代儒教弟子的努力,孔老夫子自然被神化,成為道德的楷模了,但人無完人金無足赤,真實的孔老夫子怎麼會沒有缺點?
春秋戰國時期,有與儒家不合的墨家、法家弟子便諷刺孔老夫子“當時尚有周天子,何必紛紛說魏齊?”,意思孔老夫子口裡面宣揚仁義忠孝,推崇周天子的統治,卻跑到那些想取周天子而代之的諸侯國那裡想要謀一份差事,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幽蘭操》亦是如此,明明是孔老夫子的發洩之作,可後人楞是要給孔老夫子套上一個教化世人的高帽,博學如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韓愈也沒能例外。
“習習穀風,以陰以雨。……世人暗蔽,不知賢者。
年紀逝邁,一身將老。傷不逢時,寄蘭作操。”
李易並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吟誦起這一首詩來,這首詩亦是名喚《幽蘭操》,而且正是蔡邕於《琴操》記載的孔老夫子的原作。
“孔子原詩裡只有世道崩壞,懷才不遇以至年華遠逝傷不逢時之嘆,而韓愈的和詩中卻著重於將幽蘭比作君子,講那‘達者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之理。”
李易喝了一口茶,靜靜的道:
“正所謂琴棋書畫,皆由心生,無論是《幽蘭操》之原曲,還是韓愈之和詩,若單獨來說,那是毫無瑕疵的,可將兩者一併演出,便有些牽強附會了,真要唱出原曲之意境,還得是原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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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一通說完,眾人鴉雀無聲,那莫不從、寧不平二人幾次想要反駁李易,卻嘴角抽動,硬是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江老頭低頭沉思,口中在喃喃自語著李易說的那句“琴棋書畫,皆由心生”,朱微顏卻是秋波流轉,動也不動的盯著李易,行禮道:“李公子所言極是,小女子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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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遊歷 十四節 天下琴
眼見得已經板上釘釘的勝利,被李易這麼一扯乎,又似生變故,嶽麓書院莫不從、寧不平二人頓時有點心急起來,道:
“插諢打科誰人不會?小道士不過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罷了,要真讓你出來彈奏一曲,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李兄之才,深不可測,我等歎為觀止,你二人即便掛了個嶽麓書院的名頭,又何德何能,敢說李兄為插諢打科之人?”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