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花草應該不會太缺水,也就沒答應,回來一看都不還好,也就放下心來。
陵端和少恭走了幾日,蘭生閒在家裡無聊,跑出去玩耍又被自家二姐訓了一頓,看著少恭回來自然是又跑到藥廬來。
陵端仍舊是給少恭幫忙,自從他親自教了蘭生兩天,蘭生看他就有幾分害怕,心中又存著幾分敬意,在少恭和他面前總是乖些。
看著蘭生無聊,陵端索性叫蘭生一起過來幫忙,少恭離開幾日,雖然有坐堂大夫在,但是似乎有些病人是衝著少恭來的,少恭坐堂總是要忙些。
多了個人也就方便了不少,忙了一天,天色擦黑藥廬才清淨下來,蘭生還想去歐陽府,可是方家二小姐已經派人來接,蘭生一臉不情願的被接走,就差一步三回頭。陵端看著就想笑,但是也沒好意思笑出聲,等人走了,才一頭撞到少恭懷裡笑得肩膀之抖。
少恭拍拍陵端的背,“有那麼好笑的麼?”
“他憋屈的樣子,好逗。”像只老鼠,畏畏縮縮的,又不敢言語。
少恭搖搖頭,又念著昨日才回來,今天在藥廬忙一天,午飯也是在外面叫了飯菜隨意吃了些,把人抱著問道,“累麼?”
“還好,我們回家吧。”自幼修行,在藥廬幫忙也就抓抓藥,況且還有僱來的夥計。僱來的夥計似是坐堂大夫徒兒,大多時候跟著大夫後面轉。本來坐堂大夫休息夥計是不休息的,可是陵端看著夥計辛苦,幫著向少恭給他要了每個月兩天休息讓他回去探望父母。
臘月過半,臨近年關,藥廬百日營業的時間漸短,陵端跟少恭商量著過年歇業幾天,給藥廬的大夫夥計休息幾天。少恭凡是依著陵端,也覺得到了休息的時候,臘月到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年貨,他府中僕婢也盼著過年。倒是少恭多年漂泊,對這些都已看淡,只是今年陵端在身邊,總要準備一下。
選了位年長的男僕負責採辦年貨,又開始準備歇業的事情,少恭白日裡便時常要往藥廬跑。陵端不去藥廬幫忙的日子偶爾也跟下人們湊在一起詢問著琴川的習俗,打算在琴川好好過一次年。
最後一天已經放坐堂大夫的假,可是又有大戶來請人過府,陵端有些不樂意,少恭也只得安慰道,為人醫者,難免的。
要過年連藥鋪都冷清了下來,陵端支著腦袋發著呆,倒是想念起方蘭生來,有他在好歹不會無聊,只是聽說方蘭生訂了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喝上方家的喜酒。
胡思亂想間又見一頂軟轎在門前停下,十五六歲的黃裳丫鬟扶下來個新婦打扮的女子。女子生的鵝蛋臉,遠山眉,一雙眼睛水波瀲灩,襯著蒼白的膚色,陵端看著只覺得我見猶憐,連忙上前去接待。
原來這正是之前那潘舉人家的新媳婦,近來身體不適過來看病,陵端和管家婆子解釋一番,少恭恐怕要晚些時候才過來,喊著丫鬟把人請進後面雅間先坐著休息。說來那雅間本來是少恭怕陵端應付客人太累,給他休息的,可是陵端到底幾十年修為在身上,也就沒用上,倒是有時候來了些不方便見外人的病患、女眷會用上。
那潘家新婦,陵端也只知道是吳家三小姐,嫁過來當是長房媳婦,也只聽得管家婆子下人都叫她少夫人。看著那婦人臉色不太好,手裡又抱著個手爐,問著管家婆子要不要上盞熱茶,管家婆子只道,“我家少夫人體寒,喝不得一般茶水。”
陵端沒怎麼在意話裡的譏諷味道,只覺得那婦人可憐,嫁了個不知冷暖的丈夫,又道,“放心吧,是專門給人暖身子的茶水。”少恭專門配給自己的,一般人他還不給!
管家婆子似乎對青囊醫館還挺相信,也就謝過陵端接了茶水,陵端看她是女眷,也就在外堂沒進去,等那婆子出來,才道,“你家夫人身體畏寒,冬日最好不要出來,雖然是坐轎子,吹著冷風也不好。”
“你就是歐陽大夫的遠房表弟吧?”婆子似乎是終於認出來這不是藥廬夥計而是歐陽少恭的親戚,頓時客氣了不少。
“嗯,是啊。”對於身份陵端倒是不怎麼在意。
“唉,我家夫人就是在家裡悶得慌,這才出來走走。”婆子嘆口氣,“你倒是好心,知道體貼人。”
“女子多體弱畏寒,等少恭回來給她看看就差不多了。”陵端自己原先帶著無心花的寒毒知道畏寒的苦,自然也就有幾分心疼,“你家夫人這樣,不能總是悶著,要開心點,人要是開心了,病自然就少了!別總是愁眉苦臉的。”
“誰說不是呢,”婆子嘆口氣,“可是我家相公從來不知道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