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轉轉。”
“是不是聽說了那些弟子亂說話,叫你心裡難受了?”普通弟子說的話有多難聽他自然知道,當著自己的面不敢說什麼,背地裡怎麼形容陵端的,他也略知一二,若是親耳聽到,心中難受也是正常。
“這些我早就不在乎了。”他本來就不在意,要說難受,從他來第一天就聽了這些流言蜚語,只怪他耳朵太好,臉皮太厚,終是抬起眼來,眼中幾分落寞,“我們是不是該去放河燈了?”
☆、第62章 落花流水(六十二)
經陵端一提醒,少恭才注意到祭奠巽芳的日子竟然就在明天,又看了看陵端落寞的樣子,坐下來想抱抱他,卻被陵端拂開了手。
“端兒很介意這個麼。”
“沒有,我不會跟不在的人置氣。”要是在意的話,早叫你趕走寂桐了,不過他確實不怎麼在意,他像來我行我素,一個死了的巽芳他不在乎,一個活著的寂桐他也不在乎。
“那我們不去了,我陪著你就好。”又捉住陵端的手,卻發現陵端握著拳頭不肯鬆開。
“去吧,我想去。”
“端兒你……”這又是何苦,明顯不開心,為什麼又一定要去?
“我想出去走走,況且,巽芳對你來說,即便不去放河燈,也一直在你心裡,放不放河燈,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陵端嘆著氣,他放不放河燈,他確實不在意,只是現在他要一個機會,一個順理成章把事情說清楚的機會。
“那我們明天去,今天先休息吧。”又想搭上陵端的肩膀,卻眼瞧著他站起來,明顯是有意避開。
“我今天有些累,想休息下。”陵端淡淡開口,明顯是拒絕,話說道這個地步,少恭也只能點頭,今天晚上又不能吃了,“那你好好休息。”
晚上陵端徑直抱了一床被子,少恭看著他自顧自的裹成一團,伸手想拽又怕陵端生氣,不給碰就不給碰,抱都不能抱了麼?還說沒生氣,這都快要分床了!
心裡又念起巽芳來,可是眼瞅著眼前的糰子總想著把被子扒了,再把被子裡的人扒了。至少也要給自己抱著啊,天天晚上抱著,現在就在旁邊不給抱,心中愈發焦急起來。似乎疼痛了千年的靈魂分裂之苦在今夜嚴重起來,復又想起陵端身上的無心花,只要抱在懷裡便可安眠,若是身體相交便是酣暢淋漓。想到這裡耐不住用手用手摸著旁邊的糰子,伸手扣到了被角,熟料陵端伸手一拍給拍掉了。
“端兒,別生氣了。”小傢伙醋勁這麼大他倒是沒想到。
“沒生氣,我只是累了,別吵我。”明明就在一張床上,陵端捂著被子說話卻是含糊,縮在被子裡連頭都不回,留個後腦袋給少恭,少恭看了也無奈,但是陵端真的不願意,他也不能強求。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夜都沒睡好。少恭瞧著陵端,仍舊是賠著笑臉,陵端瞟了一眼,目無表情,自顧自翻出外出便裝來穿。被完全無視的少恭也有些氣惱,要放河燈是你,生氣的也是你。
說不在乎的是你,一晚上碰都不讓碰的也是你。少恭心裡也有幾分不暢,可是陵端連多看他一眼都嫌,偶爾回頭瞪著他,少恭也不敢擺臉色,換上笑臉上去就想拉個手,陵端總能及時邁開步子閃避開來,一路走來走得少恭鬱悶不已,不覺已經到了買燈的鋪子前。
中年商人個子一般,精瘦的一個男子瞧著兩個人穿著估摸是個有錢的主,連忙臉上堆笑迎上來。陵端自顧自挑起了燈來,少恭在旁看著,老闆湊到少恭面前親切的問客觀是不是要燈?少恭瞪了一眼老闆立刻縮回去。
倒是陵端又提著一盞孔明燈問道,“老闆,這個怎麼賣?”
“八文,小夥子一看就是聰明人,一眼挑中了最好的這個,我跟你說,我們家可是三代都在做燈……”
老闆絮絮叨叨的介紹著,陵端瞟見裡面擺著河燈又問多少錢,老闆笑著答道,“這個便宜,三文錢一盞,你要是要的多,兩文我也賣給你,一般人我可不給這個價,看你已經買了孔明燈,又是懂行,特地給你便宜點。”
陵端放下手裡的孔明燈,又看著少恭,少恭自然是明白,可是被陵端這麼一鬧,也沒了什麼心情,有幾分不耐煩的叫老闆把河燈打包,在被問及要不要題字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仍舊是望向陵端,陵端已經拿著筆在孔明燈上寫寫畫畫,也只得接過筆。
寫下巽芳的名字,後面年年寫的那些話語,此刻怎麼也落不下筆,又看向陵端,陵端已經寫完,正對著孔明燈輕輕吹著,竟是一首古詩:涉江採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