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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排好隊，不要擠，保持距離！”
邊郡城，邊麥城的鄰城，城門外排起了一條長隊，城門邊是一座臨時搭建的露天火場，木柴燃起的濃煙飄搖至上，燻黑了附近的城牆。
隊伍裡的人都緊巴巴地裹著外裳，帶著兜帽埋著頭時不時彆扭地抬眼從帽簷的間隙往外瞧；有人懷裡抱著孩子，地上拖著生死不明的親人；還有的已經孤零零隻剩一人。
蘇辭站在城頭，默默看這這裡發生的一切。
“蘇大人，您先閉眼休息會吧。”旗木朔茂站在蘇辭身後，如影子一般寸步不離。
她花了三天時間將邊郡城清空，改造民居建築清點物資，今天是邊郡城收納病人的第一天。蘇辭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緊盯著城門口的動靜。
現在看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等一會兒，再過一會兒我們去重症區看看。”看著城樓下隊伍井然有序的挪動，蘇辭長舒口氣。
“你憑什麼說沒救了！我要救她！必須救她！”一聲淒厲的嘶吼從城樓腳傳來，青年青筋暴起眉眼都皺變了形，蘇辭一低頭就看到了一副駭人猙獰的表情。
他揚著頭，直衝蘇辭叫嚷，“你給我滾下來！你憑什麼不讓他們救慧子，慧子還有救，你這是在殺人！”
這個青年被忍者按跪在地，他懷裡抱著一個面目全非的和服女子，女子長髮枯黃面色枯槁，手腳裸露之處已經密密麻麻全是皰疹，胸口之間的起伏已經微不可查了。
蘇辭看著這一幕，艱難地閉上了眼，沒有理會城下的叫喚。
那青年被拖到了一邊，他身後的隊伍還在緩慢前移，他罵累了，抱著女子跌坐在火場前，徹底安靜了下來。
他們應該是夫妻吧。蘇辭隔得遠了，只能看到青年將女子扣在懷中，肩頭聳動。
他們在說什麼呢？蘇辭不敢去想，從她定下入城救人的規則起她就知道，一定會有類似的事情出現。
旗木朔茂站在蘇辭身後，蘇辭地顫抖和煎熬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輕聲提議，“蘇大人，我們回吧。”
蘇辭睜開眼，沒有挪步，直到看著青年親手抱著女子的身體進了火場，她才疲憊地開口，“走吧。”
迎人入城還只是第一關，如何在藥材和大夫緊缺的情況下儘量搶救人命才是她面對的挑戰。不同程度的病症不同的身體條件應該如何調整藥方，木村先生給的藥方到底有多大效果，這些都是有待解決的事情。
*** ***
七日後，特效藥製成，蘇辭調動全部人手配齊物資。
十日後，高橋封帶著御醫和草藥前來支援，第一位痊癒患者走出了邊郡城。
十五日後，深入邊麥城焚屍追尋病源的東青帶著小分隊迴歸，帶來了一則令人震驚的訊息。
“你說第一波感染者都是從風之國遷進的？”
主營帳內，蘇辭和高橋封神情嚴肅。
“風之國境內呢？有沒有受影響？”
“不清楚，邊境的氣氛不對，我們沒有貿然進入。”
高橋封敏銳地嗅到了陰謀的氣息，“蘇大人，這半年來風之國和火之國的邊境並不安穩，如果這次疫病是他們刻意為之，那……”
“那他們所圖甚大。”蘇辭暗聲道。
“現在就怕他們趁火打劫，如果這次瘟疫是有預謀的，那就是天災人禍一起來了。大名那邊……哎……”蘇辭欲言又止。
“蘇大人，您先回國都吧，大名大人已經來信催了兩次了，現在瘟疫已經控制，藥品研發也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我完全可以。”高橋封見狀再次提起了這件事。
從他見到蘇辭第一面起大名的叮囑就在他腦海中迴盪，之前事態緊急他也沒能立即上手接替蘇辭的工作，就沒有底氣跟蘇辭提回國都的事情，現在事態好轉，他恨不得早中晚一天三次在蘇辭耳邊唸叨催她回去，現在瘟疫已止邊患又起，大名還不知是一副什麼暴躁的模樣，此時勸蘇大人回去，名正言順啊。
蘇辭難得地從高橋封眼中看到了“底氣”二字，那神態簡直神氣極了。
“高橋大人，一年不見你怎麼變得……絮絮叨叨了。”蘇辭仰靠在靠背上，久違地笑了一下，“這兩天我睜眼閉眼都是你的聲音，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可愛？”
“蘇大人？！”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一邊頂著大名的壓力勸人回去一邊頂著瘟疫的壓力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