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因為突然抬高而回了一小段血的輸液管,眉心微蹙。
班準沒注意到輸液管裡的血跡,只是打著哈哈,裝作跟榮潛不熟的樣子,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兄弟。”
說完,班準咧嘴朝榮潛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往心裡去。
榮潛看了一眼班準臉上那個明晃晃的笑容,然後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不願意在他身上多浪費半秒鐘的時間。
他知道班準同樣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結婚的訊息,所以這樣遮遮掩掩也無可厚非。
琢磨完班準的想法之後,榮潛也覺得輕鬆,最起碼不用他親自來澄清和班準這段名不副實的關係了。
榮潛攏緊身上的外套,坐回到另一張病床上和衣而臥,不再將注意力分散到其餘三人的身上。
“嘿,你這病友脾氣還不好,能跟我們大影帝住一間屋子還不高興了?”
苟酉嘴急,說起話來跟叼米的雞沒什麼分別,見有人對他兄弟不屑一顧,頓時怒意橫生,看那架勢甚至想要衝到榮潛面前好好跟他理論一番。
圈裡圈外的人都知道班準這個影帝是怎麼來的,只不過礙於班家的勢力,誰也不敢在明面兒上嘲諷,只有胡朋苟酉這種無論如何都不會鬧掰的兄弟才會在班準面前無所謂地提出來。
在他們心裡,班準就是他們這一群朋友裡的金鳳凰,不管是用什麼方式得到的這個影帝,只要是他兄弟,那就什麼毛病都不存在。
胡朋半天沒說話,眼睛盯著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們的榮潛半天,終於覺得不對勁兒地“嘶”了一聲:
“阿準,你這不是單人病房嗎?”
班準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竟然把這茬兒給忘了。
“床頭怎麼沒有那些搶救的裝置之類的東西?什麼氧氣氮氣的,就光禿禿地躺在那裡就能治病了?”
胡朋說著就要朝榮潛的病床走去,卻被苟酉打斷。
苟酉的智商明顯和雞沒差太多,聽人說話永遠聽不到重點,“氮氣個屁,又不是輪胎,吸什麼氮氣。”
胡朋的注意力被苟酉成功地轉移,頓時忘記了自己剛剛的想法,點點頭,“也對。”
班準驚呆了。
想他區區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竟能同時得到臥龍鳳雛兩位人才成為他的朋友,可能真的昭示著他從今以後的星途坦蕩,前程無憂吧。
話雖如此,班準從來沒有這麼感謝過苟酉的聰明才智,他飛快地看了一眼似乎已經睡熟的榮潛,低聲對兩人說道:
“行了,我病友睡了,你們看完了沒,看完就快走吧,等我康復出院了咱們再喝酒去。”
“算了吧,”胡朋掀開班準的被子,低頭瞅了眼他的傷腿,“你這傷還不得仨月才能好啊?”
“想讓阿準仨月不喝酒,那屬實是做夢,”苟酉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笑著懟了懟胡朋的肩膀,意有所指,“咱倆一會兒得跟醫生交待一下,把他們酒精瓶子的數量點清楚。”
“哈哈,你丫喝酒精啊?”
班準笑著罵了他一句,“快滾吧你們。”
好不容易將這兩個煞星趕走,班準默默嘆了口氣,一轉頭,對上了榮潛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嚇得心頭一抽。
不過他還是努力保持著面上的鎮定,目光平靜地掠過榮潛,然後裝作沒有注意到他眼神的樣子,慢吞吞地窩回了被子裡裝睡。
病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班準嚥了咽口水,沒想到肚子裡因為有液體的到來,而再次“咕咕”叫了兩聲。
沒面子的感覺讓班準恨不能捂住榮潛的耳朵。
但他不敢,他只能裝作那聲音不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那樣從容自然,懶洋洋地抖了抖被角,然後將它掖在身下,安全感十足地閉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榮潛是很難忍受有班準存在的房間,還是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總之他躺了一會兒,又再度從床上起身,拿著書坐到了離班準距離較遠的沙發上,將AirPods按得嚴嚴實實。
彷彿生怕自己聽到一丁點兒有關於班準的聲音。
而反觀班準,倒像是故意跟想要看書的榮潛作對似的,明明好好窩在被窩裡,卻突然咳嗽了起來,“咳咳,唔咳咳咳咳……”
但事實上他知道榮潛在學習,因此想要將聲音儘量壓得低一點。
然而不忍倒好,他這一忍,反而卻嗆到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越發地驚天動地。
坐在沙發上的榮潛合上書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