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而有些低血壓,拄著手肘起來的時候,腦袋也一陣陣地發暈。
不過他立刻就發現了榮潛拆掉石膏的手臂,有些驚喜地問道:“你的胳膊好了?石膏可以拆掉了?”
如果榮潛的傷能早點好,少遭點罪,也許以後對他的報復可能就不會像原書中描述的那麼瘋狂,所以班準的心情比得知自己即將要出院了還要開心。
榮潛很不理解一個昏睡了大半個下午的病秧子,為什麼會在剛醒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料理明白,卻還顧著問他的胳膊。
他不喜歡這種心跳的幅度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榮潛輕輕緩了口氣,冷聲道,“不明顯嗎。”
班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對榮潛的關心有些過度了,於是立刻扳回自己的人設,語氣裡透著譏諷,“手好了就去讀書寫字,要麼就多幹點活,我們班家從來不養閒人。”
榮潛沒搭理他,只將餐具和餐盒推到了方便班準伸手拿到的位置,然後就端著自己的那份走到了沙發邊上,安靜地吃著晚飯。
睡了一下午,班準估計是餓極了,還沒等榮潛吃完自己的那份糖醋小排,班準就已經放下筷子,貪婪地朝榮潛的方向看了一眼。
榮潛指指班準床頭的櫃子,“還有那個,趙伯特意交待的。”
看著班準一臉苦大仇深地盯著自己雙手捧著的胡蘿蔔碗,榮潛淡淡移開目光。
胡蘿蔔。
豬肝。
都是護眼的東西。
難道班準的眼睛不好?
榮潛的視線再度落在了班準的眼睛上。
估計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他的眼睛因為揉了兩下而變得微微發紅,瀲灩地泛著水光,濃密的睫毛輕輕眨動著,似是想要緩解眼部的不適。
可卻實在像只意圖要攝人魂魄的狐狸精。
榮潛握著筷子的力道逐漸收緊。
“能幫我拿一下鏡子嗎?”
說這話的時候,班準原本沒有抱著榮潛能聽見的希望。
畢竟這小子每次跟他待在同一間病房裡的時候,都會嚴嚴實實地戴著耳機,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
甚至班準覺得,單憑榮潛對他的討厭,就算是聽到了,恐怕也不會幫他的忙。
沒想到榮潛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電視櫃下面拿起了班準平日裡用的鏡子,到班準床前,彆彆扭扭地遞給了他。
看著榮潛用左手拿的東西,班準不禁有點心驚,接過鏡子慢吞吞道:“自己的身體自己照顧,別給我添麻煩。”
榮潛看著明顯是心口不一、說刺激性言論時卻會微微蜷起手指的青年,嘴角的弧度在背轉過身的瞬間微揚。
心情莫名變得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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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的幾天裡,班準的身體狀況早已沒問題,留在醫院裡也只是礙於即將急匆匆回國的班家夫婦的命令。
趙伯需要待在老宅照顧卓老夫人,又要瞞著班準不讓他擔心,所以在班準出院的前一天,便吩咐甄不甲親自將班準二人送回市中心的住所。
甄不甲幫班準整理著衣服,順便寬慰他道:“朋哥和酉哥出差去挪威了,否則今天無論如何他們也會過來,班總也在談生意,不然……”
殊不知班準正慶幸他們沒來。
班準僵硬地彎曲著不算靈活的手指,想要將黑襯衣的扣子繫好。
他雖然一向玩世不恭,但卻也十分保守,領口的扣子總是繫到最上面一顆。
然而釦子卻緊得厲害,班準的手上又沒有力氣,所以只能求助甄不甲。
“不甲,過來幫我一下。”
聽見班準讓甄不甲幫自己穿衣服,榮潛飛快地看了他倆一眼,視線驟然一滯。
班準纖瘦細緻的頸後面板被身上的黑襯衫顯得白成了一片雪,甚至光是看一眼,就可以讓人想象到那細膩的觸感……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榮潛皺皺眉頭,側過臉不再看他。
班準並沒有住在班家老宅,和榮潛結婚之前,他住在離公司很近的一處公寓,還方便他在不忙的時候,去夜店裡揮金如土找樂子。
因著外婆對他的寵愛,班準便肆無忌憚地不受班卓管制,變本加厲到夜不歸宿,在班卓去班準家裡送外婆給他做的小點心時,通常都會在班準的家裡看到一群又一群的陌生男孩子。
念及兩人新婚燕爾,甄不甲把人送到樓下後便懂事地離開,留下站在家門口一臉茫然的班準。
這鎖怎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