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筆念個“大”,
大刀關勝美名揚。
五字兒添筆還念“伍”,
伍子胥保駕過長江。
四字兒添筆還念“泗”,
泗洲城水母找夫郎。
三字兒添筆念個“王”字兒,
齊天大聖美猴王。
二字兒添筆念個“土”,
土地爺撲螞蚱——著了慌。
一字兒添筆念個“丁”字兒,
丁郎刻木記掛著爹孃。
這是他新編的一段《拆十字》。余光中,朱少文發現前來觀看的人明顯比頭些日子少了許多,記得這現象似是已有了十幾天。不用數點人頭,只去看一看每日裡錢板上收穫的那些銅子兒,心中便已瞭然。他知道,這陣子天橋地面上又增添了不少新鮮玩藝兒,打彈子開硬弓的、打板拉弦兒唱墜子的、包了頭唱十不閒的、敲鐵片兒唱梨花調的,一個個如雨後的春筍不知不覺便冒了出來,相互間賽著紅火,比著熱鬧。是相聲瞅著不新鮮了呢?還是我說唱的功夫差了?他不住地在心裡問著自己。
唱罷開場小調,他大著膽子說了一段《大改行》。這是他很久以前就編好了的一段新活,只是心存顧慮,一直也沒敢使,今天,為了招攬更多的遊客,靈機一動便把它拿了出來。他模仿了梨園行唱老旦的改賣青菜、唱花臉的改賣西瓜、唱老生的改賣豆汁兒、唱蓮花落的改賣切糕,正著唱,歪著學,連說帶逗,每隔一陣便叫下一片好兒,叫落一片銅子兒。這本是那年“斷國孝”的所見所聞,令他產生了編纂這一段活的衝動,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明指,他還沒這麼傻,也沒有沖天之膽,兩宮皇太后現下還在金鑾殿裡坐著,倘若有隻言片語傳進去,自己就得掉了腦袋。他只能編瞎話,隔山打牛,指著星星說月亮,沒轍找轍,入耳聽不明白更好,聽懂了也怨不著自己!
他今天總感到有些心灰意懶,申牌方至即匆匆收了場,然後,找個高坡坐了,點上一袋旱菸悶頭抽起來。這時,老遠看見師兄孫醜子一身縞服雙肩扛著兒子臭丫頭朝這邊行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