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欄上不再張貼即將到來的壘球比賽和音樂社團,而是公告撒馬利亞的自殺諮詢專線,以及有“二十±烈酒導致學生身亡”或“半打啤酒的代價是美金四千七百二十二元”等警告標題的新聞剪報。
葉小姐(Julie Yeh)是雅子的臺灣朋友,她說和美國同學相較之下,她們倆一開始在社交應酬方面顯得十分單純,雅子對於毒品與約會感到震驚。雅子在參加學校舞會時,看到情侶在昏暗中親吻,感到非常害羞。由於她們都不會跳舞,所以兩個女孩就在學校禮堂看了一整晚的電影。葉小姐說:“我們挺傻的,不過她似乎很自得其樂。她永遠都是這麼開心。”之後,另一位昔日同窗薇森(Faye Binder Wisen)也說:“她不是笨蛋,只是她並不喜歡混雜的場合。”
然而,在完成英文的補習課程後,雅子似乎在自由文化的新學校中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其他學生記憶中的雅子“安靜又勤奮向學”,也有人說她因此獲得“智者”的外號。我在俄亥俄州的伊利里亞(Elyria)找到了現在身為美術老師的卡本(Betsy Pew Karban),她雖然和雅子不熟,卻也知道雅子參加數學隊和法文社,並且都有很好的表現。雅子仍繼續創作德文詩,進而贏得了哥德學會獎。有一年,她還參加了學校自編戲劇的《外科醫生》① 。當時的副校長蘇利文(William Sullivan)認為雅子“是個非常低調的學生,沒有給學校帶來重大影響。如果她今天走進來,我也認不出她來”。除了學校的檔案記錄外,雅子在貝爾蒙中學期間唯一的公開報道就是當地報紙在贏得壘球比賽後,稱她為“強棒雅子”。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四章 明日之星(2)
這一次,小和田一家不必住在政府配給、了無生氣的公寓宿舍。小和田恆派任至可說是新世界最有名的大學——哈佛,擔任法學院和國際事務中心的國際法客座教授。不過,他還是隸屬外務省,持有華盛頓大使的身份,並且將於來年恢復職務,調到另一個更好的職位。客座教授的身份附帶了一棟位於山丘上的兩層樓洋房,地址就在杜松路(Juniper Road)56號。許多有家庭的哈佛教授都喜愛此區。附近有好學校和鄉村俱樂部,而且距離哈佛廣場只有20分鐘的車程。杜松路在接下來的兩年都是雅子的通訊地址,而哈佛則會是之後4年的家。
歐德曼(Oliver Oldman)應該是目前全美年紀最大的大學教授,十分熟識小和田一家。他總是朝氣蓬勃,帶著笑容。因為採訪當天他得參加哈佛法學院的新生歡迎晚會,所以我們只有45分鐘。已屆85歲高齡的他從1961年就開始擔任教授,從事教職已經50年,一週仍有一堂日本財稅法,屬於冷門的課程。他的辦公室亂到無法形容,就像是冰河迅速消退後所留下的一團大紙堆,到處堆滿了50公分高的書籍、論文和報告。一旁的桌子則擺了張德仁與雅子微笑的照片,夫妻倆面前是歐德曼的藝術家女兒所做的結婚禮物——巨大的玻璃屏風,以噴砂效果畫上棕櫚樹和鶴群。
小和田恆第二次造訪哈佛時,歐德曼是東亞法律研究中心(East Asian Legal Studies)的主任,兩人不論在工作上或私底下都逐漸相互熟識。兩家常常一起共進晚餐。歐德曼會邀請小和田一家到他的“小屋”作客,其實是迷人的兩層樓木造房屋,就在新罕布什爾州蘇內普湖畔(Lake Sunape),因此可以游泳和航行。雅子熱愛這裡的假期,就連小和田恆也拋開了一點身段,展現出美食與品酒的行家功力。歐德曼說:“她很聰明、外向,也富有同情心,和同學等人都相處融洽。”而小和田恆雖然稱不上是很有魅力的老師,他的課只吸引了哈佛全部6000名學生中的15人,但歐德曼還是成功地將他一年的任期遊說成兩年。
兩年很快就過去了,雅子身穿著白禮服、帶著學位帽(美國十分看重這些具里程碑意義的慶祝活動),拿到了大學入學許可證書以及國家榮譽學會(National Honour Society)的表揚。國家榮譽學會是針對成就非凡的中學畢業生,授予榮耀之表徵。在班級畢業紀念冊上,她在好友簽名處寫下了“友誼長存”。1981年秋,唯一來臨的風暴就是小和田恆再度接到了調派令。外務省認為他過去兩年過得太舒適,因此決定把他調回莫斯科。歐德曼說:“我們笑說這是一種懲罰。他一直希望去巴黎,結果卻是莫斯科。”即將年滿18歲的雅子會再一次,也是人生中第五次遷徙嗎?
這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