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朕所願?”男人輕嗤搖頭,“你將朕當成了什麼,又將自己當成了什麼?”
最後幾字幾乎是咬牙吐出,話落,大手驟然一甩鬆開,霓靈的臉被甩得偏向一邊。
冷汗透背而出,霓靈緊緊攥住了手心,手心裡也是溼滑一片。
她真的很想說,做什麼將自己說得那麼高尚,那夜鳳府前面的龍輦裡,也不知是誰差點就強要了她的清白。
當然,她不敢說。
其實,做出這樣的決定,對她來說有多難,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她以為他就是想要以此事來逼迫於她。
既然她的姐姐當初能為了她犧牲,她又為何不能為了姐姐犧牲一次?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她會錯了意。
還是這個男人過於會裝?
“將衣服攏好!”男人聲音沉沉,鳳眸裡一團玄黑不見丁點光亮,定定望著她好一瞬,才徐徐轉眸,看向桌案,忽然道:“給朕倒杯茶來!”
霓靈怔怔回神,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
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去扣領口大敞的太監服,先連忙走到桌案邊,提起上面的茶壺往青瓷杯盞裡倒了一杯水。
剛端了杯盞轉身,欲呈給男人,卻只感覺到眼前銀光一閃,一股寒氣逼近,男人不知幾時拔了龍案上的一柄長劍,菲薄銳利的劍尖正直直指著她的眉心。
“朕一直只喝水,從不喝茶,你不知道吧?夜靈!”
男人手持長劍,渾身寒氣傾散,如同一個殺神一般冷冷地睇著她,薄唇輕啟,森然的聲音逸出。
霓靈心頭一撞,手中杯盞跌落在漢白玉石的地面上,“呯”的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杯盞摔得粉碎。
瓷屑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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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離來到龍吟宮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原本她是不想來的,可是她在戒坊左等右等洠в械鵲僥櫱椋��秩チ頌斯撞鈉蹋�嗍遣患�恕�
再次回到戒坊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廂房裡面作為夜離的男式軟靴少了一雙,男子束髮用的髮帶也少了一根,而衣櫥的暗層裡霓靈自己的髮簪、繡花鞋都在。
很明顯,霓靈是以男子的身份出去了。
這樣的時候,用她夜離的身份出去做什麼?
她想了想,只有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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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因為這種可能嚇出了一身冷汗。
看來,她的猜想沒錯。
龍袍跟霓靈有關。
霓靈跟陌千羽有關。
至於他們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一個男人的衣服在一個女人手上,總歸沒有什麼好事。
何況,還是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留下的是代表著全天下至高無上權利的龍袍。
那麼,此刻,霓靈用夜離的身份出去,是進宮?
進宮去找那個男人?
從白日出事時,陌千羽的表現來看,應該還沒有懷疑她跟霓靈的身份,或者說還沒有懷疑跟他有龍袍瓜葛的人,是霓靈,而不是她。
霓靈貿然找他,反倒會適得其反。
一旦被陌千羽發現真相,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此刻她才會出現在龍吟宮。
她想要阻止霓靈。
就算不能阻止,她也要確保霓靈的安全。
如今看來,她來遲了。
龍吟宮裡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霍安正在指揮兩個宮女清掃擦拭漢白玉石地面上的一大團血跡。
氣氛靜謐壓抑。
而年輕天子一襲明黃,沒事人一樣坐在龍案前,眉眼低垂,手執硃砂筆,批閱著奏章。
歷來,帝王殿前最忌見血,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夜離震驚地看著這一切。
霍安一個抬眼見到是她,先是愣了愣,回頭瞅了一眼坐在那裡絲毫不受外界影響的帝王,走到夜離面前,略略施了一個禮:“鳳夫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是的,夜離被禁足,她自是不能用夜離的身份出來。
所以,她是女裝,用的是夜靈的身份。
夜離怔怔凝著兩個宮女正使勁擦拭的那一團殷紅,完全沒有回過神,有些恍惚地回道:“我找皇上。”
原本見天子都是要通稟,才能進來的。
可霍安方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