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前站定,他看著她,似是準備跟她說什麼,卻又有些猶豫糾結,終是低低一嘆,又轉身往回走。
卻是被夜離一把抓住了手臂。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是你在這裡?鳳影墨呢?”
夜離死死地攥著他的手臂,隔著衣衫,陌千羽還是能感覺到她長長的指甲幾乎嵌進了他的肉中。
他回頭。
她一瞬不瞬地凝著他。
眼裡的乞求、急切、慌懼、疑惑、無助,各種情緒盡顯。
這樣的她,讓他又心痛,又心疼。
也讓他無力抗拒。
陌千羽垂下眼,沉默地思忖了片刻。
最終決定跟她實言。
“夜離,你不要激動,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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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龍吟宮到太醫院距離並不遠,可是夜離第一次覺得,遙遠得就好像怎麼也到不了一般。
她不知道後面陌千羽又跟她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龍吟宮。
果然,她的預感是對的。
鳳影墨果然瞞了她。
陌千羽跟她說,陌籬殤臨死前附在鳳影墨耳邊說的那句話是:“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也不要以為只有自己聰明,你可知道,那夜在你用燈座的尖尖故意刺破我的手指取血之前,我已經借給你受傷的手臂擦藥之際已取你的血在先,我用你的血制了‘雙刃花’下在了你最愛的女人身上,她只有三天的時間,三日後的清晨,她便再也醒不過來,除非你取心頭血救她。”
好一個狠毒的陌籬殤。
果然如鳳影墨所言,他真的是非要讓他死,他才會罷休。
難怪。
難怪當日鳳影墨聽完之後那樣強烈的反應。
難怪當天夜裡他讓她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可做傻事。
難怪還咬破了她的手指,當時他是說,以血作保,他才信,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取她的血,來確認陌籬殤說的是不是真的。
因為中了雙刃花的人的血,跟解藥之人的血,相溶後是紫色。
是了,就是這樣。
他當時用錦帕擦了她的血,就將錦帕收了起來。
是她大意了。
其實昨夜他也很反常。
她問他有什麼事瞞著她時,他故意扯開了話題,扯到了當年鍾家之事上面,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後來,她就將這茬兒給忘了。
她難以想象這三日來他的心情。
面上沒事人一個,心裡面他是受著怎樣的煎熬?
難怪他那麼急著要將鍾家當年的真兇給揪出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
陌千羽說,昨日太后跟端王抓住之後,他來龍吟宮準備跟鳳影墨辭行,鳳影墨跟他說,他也正準備去找他。
然後就跟他道了這些事,並非要他答應他,他不在了,他要繼續做他的皇上,打理好後幽的江山。
所以,他才在龍吟宮裡。
“鳳影墨,鳳影墨……”
一衝進太醫院的門,她就喊了起來。
陌千羽跟她說,鳳影墨在太醫院裡取心頭血,由張神醫親自操刀。
那麼,她口中的血,是神醫讓人送過去餵給她的?
原則上,中了雙刃花的人,只要食瞭解藥之人的心頭血,就會立即醒過來的。
她醒過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看到,說明,餵給她解藥之人喂完就藏了,或者離開了,也說明,他們為了瞞住她各種處心積慮。
“鳳影墨,鳳影墨……”
太醫院裡人不少。
張碩在,神醫也在。
夜離進去的時候,神醫正在整理針袋。
見她進來,眸光一亮:“你醒了?”
猛地又意識過來什麼,眉心一皺:“你怎麼來了?”
夜離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一進門,目光就定定落在靜靜躺在矮榻之上、一動不動的男人身上。
腳下忽然變得千斤重,她還未上前,眼淚卻已經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了下來。
“鳳影墨……”
她不要他這樣救她,不要。
她是活了,他卻走了,將她孤零零地留在這個世上。
忽然,她驚覺不對,既然是取心頭血,為何不見胸口的傷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