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就罷了。
他竟然如此處心積慮對待他跟楚凝的兒子。
當初不是說母子雙雙殯天嗎?
原來都是假的。
一個謊言,換來對這個兒子的保護,深養於鍾家,遠離皇室紛爭。
以這個男人對楚凝的心,對他跟楚凝這個兒子的心,她知道,待其成人,他必定會將這天下交予這個兒子。
她如何甘心?
生前擁有這個男人全部的愛,死後,她的兒子還要繼續霸佔這個男人的愛,並輕鬆坐擁後幽的大好河山。
她不甘心。
她不能讓他們得逞。
她要楚凝的兒子死。
她要收養她、欺瞞她的鐘家也不得好下場。
所以,才有了那夜的那一場血
腥。
事後,所有參與的人都被她殺了,她以為滴水不漏、天衣無縫,世上再無鍾卿塵、再無鍾家、也再無人知道是她所為。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鍾家的後人都在。
兩個女兒沒死也就算了,鍾卿塵竟然也沒死,還化身張碩,在宮中的太醫院。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卻渾然不覺。
她更沒想到,自己會以今日這樣的方式暴露在眾人面前。
不,她不能承認。
以鳳影墨的狠勁,一旦知道是她殺了他心愛女人的一家,他一定會讓她不得好死。
她不能輕易承認。
“不,不是哀家,不是哀家做的……”她蒼白著臉搖頭,搖得就像撥浪鼓一樣。
“真的不是哀家,皇上,你想,如果是哀家,東市刑場那日,哀家為何會專門前去作證,證明先帝的確留有密旨,皇子的確在鍾家?哀家為何不睜著眼睛說瞎話,站在陌千羽那邊?”
太后一臉哀愁地看著鳳影墨,急急而語。
雖然,當時,是因為聽到張碩是鍾卿塵,竟然還活著,她嚇得不輕,連忙召端王進宮,兩人商量後決定,先裝做好人,後面才從長計議。
端王?
對,還有端王。
見鳳影墨眸色深深,一聲未吭,她以為他不信,連忙伸手一指,直直指向邊上的端王。
“是他,是端王,這一切都是端王所為,跟哀家沒有關係。”
眾人一震,不意她會突然如此。
端王更是瞪大眸子凝著她,一臉震驚。
咬牙,非常罕見地出了聲,聲音從牙縫裡面擠出:“太后,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雖說鐵的證據在前,他們已經在劫難逃。
可是,也不能這樣自亂陣腳吧?
平素知道這個女人沉不住氣,卻沒想到到了這種程度。
太后何嘗聽不出這句話裡的警告。
但是,她已然顧不上了。
生死關頭,保命最為重要。
其餘的一切都可以捨棄。
故意不看端王,只是看著鳳影墨,太后難掩心中激動。
“哀家只是一介女流,哀家能做什麼?而且鍾家出事時,哀家已經是皇后,哀家為何要這樣做?更何況哀家膝下無子,隨便哪個皇子繼承大統對哀家來說,都是一樣的,都不是哀家的兒子,哀家為何要做這種殺害皇子,對哀家百害而無一利,卻又給別的皇子做嫁衣的事情?”
“所以,皇上,請你相信哀家,一定相信哀家,真的不是哀家做的。是他,是端王。今日在未央宮,也是他給襄太妃下的毒。”
眾人一片唏噓。
鳳影墨負手而立、面沉如水。
端王臉色越發難看。
太后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端王經常送一些胭脂香粉給後宮的女人,端王跟哀家說,那些胭脂香粉都是特製的,他在每個裡面都加了特殊的材料,尋常情況下,就只是胭脂,只是香粉,可是塗抹了此胭脂香粉的人,如果吸入他特製的另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粉,就會中毒,輕則昏迷,重則死亡。”(關於端王送蜜粉的伏筆在117章)
“今日在未央宮,他就是趁字畫傳到自己手中的時候,假裝學夜離的樣子,用手指輕拂那些字和那些畫的紋路,其實,就是將那無色無味的藥粉塗抹在上面。字畫傳到襄太妃手中,藥粉自是被襄太妃吸入口鼻,而平素她又用的端王送的香粉,所以當場就暈倒了過去。至於那個空的小瓷瓶,如皇上所說,就是趁大家都圍上去,亂做一團的時候,端王用內力將其無聲地送到襄太妃的衣襬下面,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