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
而此時,端王跟太后看著的,卻是帝王鳳影墨,以及隨著他一起的那些紛沓腳步聲的主人。
張碩、霓靈、韓嘯、禁衛軍、甚至剛才那些圍觀的宮人也在一起。
當然,還有禁衛手中鉗制的幾人。
喬裝成易敏的那個女子,以及喬裝成太監的幾個男人。
“你們故意的?”
驚覺上當,太后一張妝容精緻的臉微微有些扭曲。
“是!”鳳影墨毫不否認,唇角輕勾著絕美的弧度,一雙鳳眸似笑非笑:“不然,怎麼能讓你們這對老狐狸露出尾巴?”
太后臉色越發蒼白,卻依舊難以置信,她轉眸看向端王。
這怎麼可能?
哪裡出了紕漏?
而讓她更震驚的還在後面。
夜離將玉貔貅攏進袖中,走到陌千羽的屍體旁邊。
“我扶你起來吧。”
一眾驚錯的目光。
一直趴伏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陌千羽微微抬起頭,看向夜離。
見夜離朝他伸出手,他靜默了片刻,才將手伸向她,卻並不是將手給她,而是握在她的臂上,借力翻身而起,帶得腳下鐵鏈一陣叮噹碰撞。
“你……你們……”
太后面如死灰。
連一向深藏不露的端王也顯得有些慌神。
而那個喬裝成易敏的女子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沒死?”
陌千羽徐徐轉眸,睇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時,遠遠的有女子奔跑的身影,一瘸一拐,跑得極為跌撞踉蹌,心中急切可見一斑。
是易敏。
她剛剛聽說陌千羽企圖越獄、被亂劍殺死的訊息,她就趕了過來。
腦中早已只剩空白一片,她跑著、跌撞著,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忽然,她腳步一滯,差點栽倒。
她睜大紅紅的眸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遠處那個從一片血泊中翻身而起的男人。
他沒死!
他沒死?
這……這是……
就在她一邊欣喜若狂、一邊疑惑萬千的時候,那廂鳳影墨正好對著太后開了腔:“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嗎?”
太后沒有做聲,卻緊緊攥住了自己鳳袍的袖襟。
“這件事得從寧陽王陌籬殤死的那一日說起。”
鳳影墨微微眯了眸子,低醇的嗓音緩緩逸出。
“那日,他的確附在朕的耳邊說了一件事,只不過,那隻
是朕的一件私事,跟任何人無關,也跟任何秘密無關。但是,朕想,既然接下來要查鍾家當年的滅門真相,何不借這件事引蛇出洞?”
一邊說,他一邊揚目看向太后和端王。
“朕故意讓夜離在朕跟百官們討論事情的時候來找朕、質問朕。之所以這樣做,朕的目的有二:一,讓真正的兇手以為,夜離已與朕心生嫌隙、懷疑朕是兇手、或是幫兇;二,將張碩已經去鷸鴕山找神醫的訊息散播出去。”
“無論哪一個目的,都是為了讓兇手開始行動起來。第一個,兇手可能會去找替罪羔羊,因為兇手覺得,朕會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巴不得早點結案,見終於有人承擔這一切,定然就會相信,並草草了事。而第二個,兇手可能會殺人滅口,對神醫不利。果然,兇手選擇了第一個。”
太后和端王面色一滯。
鳳影墨的聲音繼續。
“當然,促成這一件事的,是朕加的一劑猛藥。”
“朕故意將大家都召集在未央宮裡,故意讓神醫說,當年他曾在鍾彥落氣之前問過他是何人所為,鍾彥留下線索說字畫,然後,夜離再在當場說字畫上面有沉睡的索命蠱,關於蠱,大家都親眼見過沈孟夫人給陌籬殤下的同生蠱的厲害,聽到這更可怕的索命蠱,定然不會無動於衷。”
“果然,兇手沉不住了。”
“襄太妃暈倒。因為字畫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索命蠱,索命蠱不過是夜離編出來的,所以,襄太妃自然不會是被蠱索命。事實證明,她的昏迷也是源於中毒。朕猜想,兇手之所以這樣做,應該是有兩個原因,一,打斷字畫的傳看。以防再往下傳看字畫,傳到自己的手中,真的遭遇索命蠱索命,畢竟誰都怕死。二,嫁禍給襄太妃,讓我們以為是襄太妃為了替自己兒子開罪,自己給自己荼毒。”
“當然,你們肯定會說,或許就是襄太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