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之後,他忽然開口。
“福田是我的人。”
這次輪到夜離一怔。
她問他巧黛,他跟她說福田?
“我知道。”
這個不需要他說。
鳳影墨垂目看著她,同樣凝眸望進她的眼底,緩緩道:“我跟福田什麼關係,我跟巧黛就什麼關係。”
這句話,夜離反應了很久,也理解了很久。
他跟福田什麼關係,他跟巧黛就什麼關係?
“福田會撲進你的懷裡讓你抱?福田會跟你說,自己的第一次要留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懂的?”
夜離蹙著秀眉,問得有些義憤填膺。
鳳影墨卻是低低笑了。
“福田是男人。”
夜離知道他笑什麼。
如果是男人有她說的這些舉措,豈不是很滑稽?
但是,夜離卻並不覺得好笑。
“是,就因為他是男人,而巧黛是女人。”
男人跟男人以及男人跟女人,這本就沒有可比性。
“你在吃醋?”鳳影墨凝著她,黑眸裡的波光,如同秋日的湖面,粼粼璀璀。
“是!我懷著你的孩子難道不應該吃醋?”
鳳影墨怔了怔,斂了唇角笑意,鳳眸深深睨著她。
“所以,我想要搞明白。”
夜離又補了一句。
這件事如同一根魚刺一般卡在她的喉嚨裡,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就刺在那裡,讓她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鳳影墨再次笑了,他伸手捧起她的臉,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在她的眼角來回摩挲,啟唇,聲音低沉,緩緩道:“我跟她,就跟你曾經跟陌千羽的關係一樣,她是我的人,並不是我的女人,你是陌千羽的人,難道你是陌千羽的女人嗎?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微微上揚,他看著她。
夜離一震,竟是被問得一時詞窮得說不出話來。
這比方打得……
這反問問得……
“你的意思是巧黛單方面的喜歡你咯?”
鳳影墨挑了挑眉尖,“如果你是曾經單方面的喜歡陌千羽,那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是吧’。”
汗。
夜離再一次無語。
怎麼有種將自己繞進去的感覺?
“你能不說我嗎?”夜離氣結。
“不能,我跟巧黛的問題是問題,你跟陌千羽的問題就也是問題。”
好吧,夜離敗了。
她發現跟這個男人爭論事情,她永遠討不到便宜。
“我跟陌千羽有沒有問題,你難道不清楚嗎?我們只是君臣關係。”
“哦,君臣關係,一個臣子會送荷包給君王?一個臣子會捨身為君王擋箭、吸。毒,還不讓君王知道?”
夜離就崩潰了。
他這分明是用方才她問福田的那句話來對付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
“鳳影墨,不說我,你會死啊?”
而且還老提這些窘迫的事。
面對她的怒聲相向,鳳影墨很無辜。
“不是,我這不是在吃醋嗎?你懷著我的孩子,我難道不應該吃醋?”
暈。
又是她的話!
夜離抓狂了。
可是忽然想起什麼,唇角一勾,計上心來。
“好,既然你覺得你跟巧黛的問題,同我跟陌千羽的問題一樣,那我們就好好來說說。”
夜離抓了他落在她臉上一直不老實的手,握住,不讓他動。
然後,仰著小臉望著他,一本正經繼續。
“不錯,我曾經喜歡過陌千羽,就如同巧黛喜歡你一樣,我送過荷包給陌千羽,巧黛撲進你的懷裡,我給陌千羽擋箭、吸毒,不讓他知道,巧黛為幫你脫罪,甘願犧牲自己跳下斷崖。”
雖然最後是霓靈跳的。
但是,依照巧黛的說辭,其實,她是做好了自己犧牲的準備不是嗎?
她權且當做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請注意,你說的,和我說的,都是曾經的我,換句話說,就是拿‘曾經的我’跟‘現在的巧黛’相提並論。而‘現在’遲早會變成‘曾經’,‘未來’也終究會變成‘現在’。”
見她說得繞得不行,鳳影墨眉心微攏。
夜離聲音依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