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腦門上有一根銀針,直中要害,所以,應該是先被人暗算之後,兇手為了毀屍滅跡,才放的火。”
果然。
她還在想,當時畫舫上能夠引起大火的只有燭臺跟炭爐。
可嶽卓凡會武功,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又怎會被火活活燒死。
所以只可能先殺後燒。
夜離剛在衙門呆了沒一會兒,宮裡就有人過來傳話,說讓衙門將案件速速移交大理寺和御史臺,包括現場取得的所有證物和嶽卓凡的屍體,統統都送至大理寺去。
夜離站在邊上,看著那些衙役將畫舫上搬下來的物件一一往外抬。
包括當時的桌椅、燭臺、炭爐、沙漏……。
目光觸及那個沙漏時,夜離猛地想起了一件事,頓時瞳孔一斂,喜從心來,飛快地出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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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聖上有旨,且案件重大,大理寺跟御史臺一接到移交,就當即組織了會審。
會審在大理寺的審堂進行,主審官員有大理寺卿、御史臺主、沈孟、鳳影墨。
傳到人員有鍾霓靈、醉仙居主事。
聽審人員有白虎。
原則上沒有夜離,但是她去了,因為她戒坊坊主的身份擺在那裡,眾人也不好說她什麼,所以,她也是聽審之列。
鍾霓靈跟醉仙居主事各自將自己昨夜所經歷之事講了一遍。
接著就應該到了大理寺卿跟御史臺主開始審問的時間。
而這時,鍾霓靈卻突然出了聲:“夜靈可以先問各位大人幾個問題嗎?”
被獲得同意後,鍾霓靈問了第一個問題。
“聽方才醉仙居主事說,他發現畫舫失火是在丑時,那時大火應該已經燒了有一段時間,請問各位大人,能確定起火是什麼時辰嗎?”
“按照大火撲滅現場被燒的程度來看,起火應該是在子時。”大理寺卿回道。
“嗯,”鍾霓靈點頭,“第二個問題,那請問輕羅王爺又是死於什麼時辰?”
“仵作的驗屍報告上顯示,也是子時,仵作從死者的腦門上發現一根銀針,應該是兇手先偷襲暗算,接著放火燒船,這兩個時辰也正好對上。”
“嗯,”鍾霓靈再次點頭,“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既然輕羅王爺死於子時,大火也起於子時,我一個亥時就離開了的人,又怎會是兇手?”
四個主審官一怔,不意鍾霓靈第三個問題竟然是這樣。
原來,這才是重點。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鳳影墨眸色漸深。
聽審席,夜離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唇角。
“你是亥時離開的?”上方又問。
“是!”鍾霓靈篤聲回答。
“你怎麼知道那時是亥時?”
“我有人證!”
“誰?”
“當時負責招呼我跟輕羅王爺的那個小二。”
“傳小二!”
因為會審需要,所有跟此事有關的人早已全部被傳喚到了大理寺,暫候在外面,隨時準備接受盤查,所以小二很快就到。
待小二行完禮,鍾霓靈問他:“那夜,你中途上畫舫問我們有什麼需要,王爺示意你退下,我問過你時辰,然後便隨你一起離開,你還記得當時你是怎麼回我的?”
小二略一思忖,“當時小的看了一下畫舫上的沙漏,回姑娘,亥時一刻。”
鍾霓靈明顯面色一鬆,下一瞬便會心笑道:“是,亥時一刻,我亥時一刻離開的。”
末了,又對前方四位主審官鞠躬行了個禮:“夜靈的問題問完了,請各位大人明鑑!”
聽審席上,夜離同樣鬆了一口氣。
是的,霓靈的這些問題是她去大牢以探視之名教給她的。
她也是看到沙漏時才想起了昨夜她問過小二時辰的問題,其實當時,是想為自己的告辭找個好的理由,沒想到昨夜自己隨口那麼一問,卻成了今日保命的證據。
“沒想到夜姑娘年紀輕輕,卻能如此深諳審訊之道,老夫佩服!”<;
開口的依舊是大理寺卿。
原則上講,大理寺跟御史臺,就像緝臺和戒坊一樣,都是平級,可大理寺卿在其位多年,而御史臺臺主卻是因為鳳影墨去了緝臺所以才被提上來的,於是,無形中,大理寺卿就成了主審官。
其餘三人自是明白大理寺卿說這句話的意思,此女不用直接陳述,而是提問,且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