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她來吧。
反正她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麼能更糟的了。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見她不吭聲,陌千羽又咬牙補了一句,森冷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
命令她麼。
還是威脅?
夜離微微一笑:“皇上做每一件事之前也都是想好了再做的嗎?”
陌千羽臉色一滯。
眾人大駭。
夜離也未放在心上,笑得雲淡風輕,“我說的都是事實,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當初在金鑾殿上,嶽卓凡的隨從白虎就指認我是兇手。因為他見過我跟嶽卓凡在醉仙居的畫舫上碰面。當時,我跟嶽卓凡就是在談交易。”
“夜離!”
又有一人沉聲喊她。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陌千羽,是另一個男人。
是自來到現在,一直沉默,說的話屈指可數的鳳影墨。
夜離看也未看他,而是對著陌千羽,“當初,我拿這張秘方,其實是想給皇上的,這樣的話,即使我後幽沒有合適的和親人選,皇上也同樣可以得到玄鐵煉造術,只不過,後來,在處理嶽卓凡這件事上,皇上想要以夜靈了結此案,給輕羅國交代,傷透了我的心,所以,我才沒有將秘方拿出來。”
陌千羽一震,鳳眸微眯,定定望進她的眼:“你說的是真的嗎?”
夜離笑笑,沒有回答。
當然是假的。
騙人誰不會,就只准他們這些男人將她騙得團團轉,她就不能撒個謊。
不過,當初,他想以霓靈結案給輕羅交代,的確是傷了她的心。
“你為何不告訴朕?”
陌千羽再一次咬牙切齒。
夜離微微垂了眼睫。
剛才巧黛說是她幫他吸的蛇毒,他也是這一句,如今又是。
告訴他又如何?
邀功?
以此來換取他的回報?
真正的愛不是不管對方如何,只管自己隨心付出嗎?
又不是等價交換,又不是恩情需報。
為何為對方做了什麼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呢?
她不懂。
就像她不懂一個只為她分裂、只在她危難時候分裂的男人,為何會為了一紙秘方,置她跟孩子的生死於不顧一樣?
“朕再問你最後一遍,千年玄鐵煉造術的秘方真的是你拿的嗎?”
“是!”未做一絲猶疑,夜離篤定道。
邊上的霓靈急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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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離朝她笑笑,搖搖頭。
“不是她,是我!”
一道比她更篤定,更堅決的男聲緊隨而起,擲地有聲。
夜離眼波一動。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
鳳影墨。
全場一片唏噓。
陌千羽轉眸看過去,不,是所有人都看過去。
鳳影墨撩袍而跪:“是微臣,是微臣跟嶽卓凡交易,拿走了玄鐵煉造術的秘方。”
低低的議論聲一時四起。
今日是怎麼了?
起先,一個人都不站出來,後來,又一個一個爭先恐後地承認。
夜離輕掠了眼梢,朝他淡瞥了過去。
一字一句篤聲道:“此時此刻,秘方就在我的身上!”
眾人一震。
鳳影墨愕然抬眸。
陌千羽亦是難以置信地朝她看過來。
身後的蒙面人似乎這才回過神。
立即臉一拉,冷聲道:“既然在你身上,你就應該早些拿出來,快點!”
夜離未動。
“我的手腳都被你們縛住了,讓我如何拿?”
“你告訴我在哪裡?我來拿!”
男人收了匕首,作勢就要上前。
場下陌千羽眸光一斂,鳳影墨嚯然起身。
夜離略帶揶揄的聲音響起:“在我的兜衣裡面,你也要拿嗎?”
男人便滯住了動作。
“所以,你還是將我的雙手解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夜離的眼角餘光睃了睃場下的陌千羽。
沒有意外地看到他又度了一個眼色給男人。
男人將手中的匕首伸過來,割斷了她纏綁在雙手手腕上的繩索。
“煉造術的秘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