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懵懂又一時還未接受過來的模樣,陌千羽低嘆,“你放心,只是一年的記憶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這一年裡發生的事情,朕會慢慢的講給你聽。”
夜離怔怔的,沒有做聲。
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很久,才幽幽開口問道:“皇上能先告訴奴才,奴才如今是什麼身份嗎?”
在她現有的記憶裡,她記得,她應該是男裝,身份是被太后一手提拔起來的內務府總管。
可顯然,現在不是。
不然,她不會身著女裝。
她也不會堂而皇之地睡在這個地方。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是,以她在宮中呆得那麼久的經驗來看,定然是皇宮裡的哪個宮。
還有,還有,最讓她不解的地方,是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態度。
如此溫柔,如此耐心,讓她覺得是那樣陌生,那樣不適應。
記憶中,他雖有“少年天子、溫潤如玉”的美名在外,可是,她清楚,那只是他給世人的表象。
他心機深沉、運籌
帷幄,他手段高明、擅長帝術。
對她,他從來都是清冷淡漠的。
甚至,還當著她的面,將她送給他的一個荷包從映月樓上丟了下去。
幾時會像今日這樣對她?
一手自她手背上拿開,托起她的下巴,一點一點抬起她的臉。
她看著他,他亦看著她。
她一眼迷惑懵懂。
他滿目深邃複雜。
“你現在是朕的女人,是朕親自選進宮的女人!”
夜離呼吸一滯,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麼會?
怎麼可能?
睨著她的反應,陌千羽彎了彎唇,不知是她看錯了,還是怎麼的,她竟覺得他的笑容裡絞著那麼一絲絲落寞苦澀。
“怎麼?不願意做朕的女人?”他問。
夜離不知該如何回應。
不是不願意,而是太震驚。
曾經不是沒奢望過做他的女人,可那真的只是奢望。
特別是在她用荷包跟他表露心跡,而他當著她的面將荷包扔掉,並明確的告訴她,他的心裡有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就徹底明白了過來,她跟他之間的差別何止雲泥?
若他是天上飛的鳥,她便是海里遊的魚。
鳥跟魚又怎麼可能會在一起?
可是現在……怎麼會?
不知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樣驟不及防的變成現實,還是她心知不可能早已放棄,一時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反正,此刻她的心情竟然是非常的奇怪莫名。
當然,激動是不可以否認的。
“那……”
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自稱都不知道該用什麼了。
“朕會讓欽天監挑選個黃道吉日,正式冊封你,給你名分。”
大手捏著她的下巴,溫熱的拇指輕輕摩挲,引起她一陣陣薄顫。
跟著一起顫抖的,還有她的一顆心。
其實,她不在乎名分。
一切宛如在夢裡一般。
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擔憂地問向陌千羽:“那太后娘娘那邊……”
她雖不知道失去記憶的這一年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成了陌千羽的女人,那就等於很明白地告訴太后,她女扮男裝在她身邊,就是陌千羽的細作。
“那些事你無需操心,朕都已經解決了。有朕在,她也不敢找你的麻煩,只是你沒了一年的記憶,怕被她尋了間隙利用,所以,你好好在紫瑩宮休養身子,儘量少出門,就算碰上,她說些什麼你也莫信,更莫往心裡去。如果她召見你,你先派人通知朕,朕會陪你去見她,你切莫一人前往。聽到沒?嗯?”
陌千羽耐心地說著,末了,還不忘寵溺地問她。
夜離點點頭。
其實,資訊太多,她一下子還真有些接受不過來。
不過,他怎麼說,她就怎麼做吧。
其實,以前的每一次,也都是他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只不過,那都是關乎江山,關乎大業的事。
這是第一次,他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對她說這些。
“以前的事你也不要想太多,朕說過,會慢慢告訴你,你先安心養身子。”
“嗯。”夜離再次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