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將手背放到唇邊,輕輕哈著。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紅紅的眼。
張碩見她這樣,有些無奈,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伸手捉了她的腕。
卻又被她固執地想要掙脫。
張碩不讓。
她用蠻力掙。
一隻手整個從張碩手心走過,抽出。
於是,手背上的那些泡就都破了。
瞧見這般,張碩也火了。
“夜離,你到底想要怎樣?誤會你,打你,是我不對,我已經跟你道歉,跟你說對不起了,你還想要我怎樣?而且,是你自己女扮男裝,我又不知道你是個女人,你怎麼能將所有的錯都怪在我的頭上?”
張碩將手中瓷瓶“嘭”的一聲置在桌案上。
霓靈依舊低著頭,沒有理他,就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
張碩便越發氣結,胸口微微起伏:“夜離,我不欠你什麼,你說你現在這麼彆扭的樣子是做給誰看?”
“滾!”
霓靈終於出了聲。
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從唇邊逸出,卻是聽得張碩一震。
他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叫他滾?
記憶中,還從來沒有哪個對他用過這個字眼。
她竟然讓他滾。
“走就走!”張碩輕嗤搖頭,“夜離,你是我見過最小肚雞腸、最斤斤計較、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說完,憤然轉身,大步離開。
“我方才已經說過,你最好將自己看到的都忘了,若你將我是女人的事告訴第二個人,我就一定讓你的女人拿不到解藥。”
抬眸怔怔看著張碩的背影,霓靈忽然想起什麼,驀地開口。
張碩腳步一頓。
徐徐回頭。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霓靈眼簾顫了顫,“不,我只是在跟你談條件,你不吃虧。”
張碩嗤然一笑:“放心,你是太監,還是女人,沒有人感興趣。”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轉回頭,衣袍輕蕩,決絕離開。
霓靈身子一頹,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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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鳳府。
屏風後,熱氣繚繞、花香四溢。
“嘩啦”一聲,沈妍雪自浴桶裡站起,伸出玉白的藕臂扯過屏風上的錦巾,輕輕擦拭著身上的水珠。
薄透的輕紗寢衣穿在身上,她自屏風後走出,來到梳妝檯的銅鏡前。
鏡中人肌膚勝雪,黑髮如瀑,身姿曼妙,玲瓏曲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風情惑人。
她滿意地彎了彎唇角,轉眸看向門口。
鳳影墨還未回來。
昨夜,那些鬧洞房的人離開後,她打算給他換掉淋溼的衣袍,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當時,她還以為他早已迫不及待了,心中又驚又喜,又羞又慌,有一絲絲害怕,卻又隱隱期待。
心中如同小鹿亂撞,她紅著臉偎了上去,也不管不顧他渾身溼透。
她想著,反正都是要脫的。
誰知道,男人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她的心,瞬間跌到了冰窖。
男人輕輕推開了她的身子。
她疑惑地看著他,剛想問他為什麼,男人忽然握著她的那隻手帶著她直接探到了自己胸口的衣襟裡面。
她當時又驚又懵,轉而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是要這樣調。情。
這個男人!
驛動的心再次狂跳起來,她更加羞喜難當。
任由著他的大手裹著她的小手,任由他引領著她探到他胸口的肌膚上。
肌膚緊緻結實,很讓人血脈噴張的觸感,她甚至都急促了呼吸。
可是,當男人帶著她的手落在他胸口的一塊凹凸不平上時,她猛地驚覺過來,那是傷。
緊接著,男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的傷還未好!”
然後,就帶著她的手從衣襟裡面抽了出來。
當時,她差點沒站穩跌到地上。
她很受傷。
真的。
她甚至寧願他用別的方式,更決絕一點的方式都行,也不要用這樣一句看似跟她解釋,實則無情冷酷到了極點的話來搪塞她。
他什麼意思?
他帶她摸上自己的傷,並告訴她他的傷還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