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縉只是站在那裡，他一動不動，多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當年的魔族女王蕭靈雪，為了誕下腹中的骨肉，拼盡了全力，即便是被他吸走了所有的道行，卻依舊是為了保護她的骨肉，而求他放過孩子一條生路！當初的蕭靈雪，如今的陸冰月，她們的眼眸中，看著他的，分明是傳遞出相似的情感，是什麼？是母愛麼？他不知道。他和九天玄女，根本沒有過母親！
“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的孩子啊！”陸冰月抓著水瑤，眼睛卻盯著寒縉，放聲痛哭，這哭聲，一點一滴地，彷彿寒冰巨石一般，將寒縉所有的期望砸得蕩然無存。
“冰月姐姐，不要這樣，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的，你要保重你自己的身體啊！”水瑤心情沉重地抱著冰月，寒縉此刻多麼希望自己就是水瑤，而不是那個罪魁禍首啊！
“皇帝，你不懂，母愛是什麼！”水瑤只是輕言輕語，“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女人，當她成為一個母親的時候，為了自己的孩子，願意付出一切，卻不管自己的死活！而你，殺了她的骨肉，她尚未出世，連這個人間都來不及看一眼的孩子！她剛剛昨天才知道自己就要做母親了，你當晚就殺了她的孩子，你讓她，情何以堪……”
水瑤的話越發加重了寒縉心中的愧疚，再看看冰月，哭得已經是臉上血色全無，雙目呆滯！
“月兒，對不起……”千言萬語，只有這句話，可以表達他內心中的感受，“我是個自私的男人，我只想到我自己！”
“水瑤，你先出去！”冰月在她的幫助下，坐好身子，“姐姐有話跟他說，你先出去，我沒叫你，你別進來！”
水瑤看著她無神的雙目，心中擔憂，“可是姐姐，他……”水瑤說的他，就是寒縉！
“放心吧，出去吧！”冰月艱難地擠出一個笑臉，“我不會有事的！你出去吧，把門帶上！”
水瑤猶豫了許久，終於起身離開，帶上了房門。
屋內，寒縉不敢正視冰月，此刻的他，彷彿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皇帝，我接受你的道歉，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她虛弱地的聲音裡，滿是無奈。
寒縉剛剛走過去坐在了床邊，冰月卻往床下歪去，要摔下去的樣子，急得寒縉趕緊伸出雙手去扶著他。“月兒，小心！”
他的話音沒有落，手已經扶住了她的身子，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寒縉再度面臨崩潰的邊緣。
冰月一直放在被窩裡的左手，突然伸了出來，那手上滿是鮮血，她重重地將手打在了寒縉的額前，寒縉能感覺到，那血溫暖而刺眼。
可是他的心，頓時冰冷的谷底。
25、亙古滅神咒，冰月赴死！
額前的鮮血，順著寒縉的臉頰，滑落到了他的嘴邊，寒縉呆坐著，只是死死地看著冰月，而冰月也是一臉無情的神色，“這是你孩子的血，你能感覺到他的傷心麼？”
冰月突然笑了，“你是個魔鬼，你永遠也無法感受到他的傷心，他沒有來到人世，就死了！是你這個兇手乾的，我要你一輩子都記得，是你害死了他！”
她的手緩緩收回，寒縉的心中，突然暖了起來，方才，如果她敢啟動咒語，他一定當場就殺了她！可是她，只是讓他明白，那孩子無聲的哭訴，她只是用孩子的血，來譴責他的罪過！
“月兒，對不起！”他再次重複著這句話！
“剛才，我本可以用嬰兒血咒，殺了你！”冰月沒有看他，可是這話，卻讓寒縉一愣。
“寒縉，”冰月流著淚，“我沒有失去記憶，我今天都告訴你，我還是我，那是神女皇后陸冰月！”
驚聞此言，寒縉突然全身都冰冷了，“你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些？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冰月只是看著他，很久都沒有說話，終於，她緩緩垂下了眼簾，兩行清淚劃過蒼白的臉頰，流進了她的嘴裡，“縉，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寒縉瞪大了眼睛，她說的是“我們的孩子”，她用的是“我們”，這代表了什麼？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難過？”冰月悽楚的表情上，寫滿了哀怨，“你為什麼不知道珍惜？你為什麼總是懷疑我？你為什麼口口聲聲說你愛我，你卻不願意去相信？你真的明白什麼是愛嗎？”
寒縉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冰月接著說，“凌哲，是你的侄子，你為什麼處心積慮要害死他？你已經奪走了他爹孃的性命，你還想怎麼樣？凌哲，凌釋天，若水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