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得,所以,她才會那麼恨著我的母親。
“你有今天,這是你的報應……背叛家族,當眾悔婚,更加……背棄了那個愛著你的男人。”古貞瀅的嘴角,帶著一絲的快意與瘋狂。
母親跪在古家大門前,哭得撕心裂肺。
她後悔了。
後悔當初的天真與叛逆,後悔當初對家族的不信任,更加後悔年輕時對父親的愛慕,後悔背叛了家族,又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容家再混亂,卻好歹會給她一條活路;
容家長子再不濟事,卻對她一心一意、視若珍寶;
容家長輩們再不和善,卻不會逼得姐姐變成“哥哥”;
古家再利益燻心,卻依舊是她的孃家,是她的最大靠山;
我的母親,放棄了那個簡單愛戀著她的男人,放棄了自己的靠山孃家,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嫁給了男人。
她以背叛全世界作為代價,得到了自己的愛情,可到最後,恰恰是她的愛情背叛了她。
古貞瀅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來緊閉大門,反而就在古家門口,與母親達成了一筆交易:以藍家情報,換得她死後,古家對我和哥哥的保護。
或許是看在死去的容家長子面子上,古貞瀅終究還是心軟了。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交易,母親並不是藍家的核心人員,也不知道藍傢什麼太過機密的事情,她所知的,甚至還不如古家對藍氏調查所得來詳細……她所知的,對於古家,其實沒有什麼用,所謂的交易,不過是古貞瀅原諒她的藉口。
而母親,甘願為愛赴死,跪下乞求昔日的姐妹,為的不過是給我和哥哥留一條生路。
就算她死了,有古家作為靠山,藍家只會看重我和哥哥,而不會輕易戕害。
年幼時的我,並不理解其中的深意,只是將這一幕記憶下來,就算是回家之後,隻字未提。
再然後,媽媽拿不出錢來給藍家和父親,毒癮發作的父親,歇斯底里的毆打著已經油盡燈枯的母親,而我和哥哥……躲在門後面,捂著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將母親打死,藍家上下眾人冷眼旁觀,看著父親將母親打死,只為了將母親的最後存款逼出。
母親瞪大了眼睛,無聲無息的躺在客廳地毯上,血液染透了紅色的地毯……
那一幕,烙印在我和哥哥的靈魂裡,猶如魔鬼一般,難以擺脫忘卻。
那個時候的我,默默發誓:——我要毀了藍家!哪怕這一切是母親的報應,哪怕這是母親背叛家族和未婚夫的下場……
或許是因為母親的悲慘愛情,無論是我和哥哥,都未曾對所謂的愛情起過分毫的期待與奢望。
藍家打死了母親,對外卻宣稱母親是從樓梯上滾落下來摔死的,匆匆辦了一場葬禮,父親做足了情深意重好丈夫的面子工程,——天知道,我親眼看到的,父親在母親的靈堂前,還跟個女人偷偷鬼混。
母親的葬禮上,姨媽古貞瀅終於姍姍來遲,如同打發乞丐一般的在父親臉上摔下一張支票,當眾警告藍家:“這兩個孩子還好好活著,我古家每年會提供一筆資金給藍氏,作為供養他們兄妹倆的資金……他們倆中的任何一個要是死了,或是缺胳膊少腿的,這筆資金我就會提供給白家!”
說完這話,古貞瀅扭頭離開,態度冷漠無比,連看我一眼都奉欠,甚至都未曾給母親上一炷香。
她只是看在我和哥哥的血脈裡流淌著古家人的血液,才會出現在這裡,警告一番藍家,並非是出於所謂的親情。
打那以後,爺爺對我們兄妹倆殷勤了許多,甚至還將哥哥當成繼承人來培養,慫恿我們去跟古家人攀親戚……
無論是我,抑或是哥哥,其實都挺清楚的:繼承人是假,要錢是真。
我撐著破敗的身體,磕磕絆絆的長大成人,而姐姐依舊扮演著哥哥的角色,甚至為此不惜每個月固定服用對身體有害的雄性激素,以避免露餡,我們的父親則死於吸毒過量……就在母親去世的三個月後。
這些年來,哥哥不停地在替我尋找器官移植捐獻者,每一個跟我碰巧腎臟匹配得上的,都會出現這樣或是那樣的意外,使得我根本無法恢復健康的身體,三天一小病,半月一大病……可偏偏每次都是遊走在生死的邊緣,最後都會被搶救過來,想死都死不成。
藍家是為了那筆錢,才拼命地要吊著我的生死。
再然後……我看見了那個名為容敘的青年,他站在司凜的身後,溫和的笑容下,掩飾的是滲人骨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