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葉嫵歉意的起身,徑自坐到了司凜身邊,拉了拉他的手,帶著幾分討好的口吻,“我們下去吃晚飯吧?”
司凜沒抬頭,更沒給任何的回應,只是低頭看著平板電腦,好像沒聽見葉嫵的話語一般。
葉嫵自知理虧,趕緊又湊近了些許,帶著幾許撒嬌口氣的道,“司凜……我餓了。”
司凜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繼續不吭聲。
“老公……我餓了嘛!”葉嫵又湊近了幾分,厚著臉皮道,“人家知道錯了,不應該只顧著工作,而忘了時間。”
那一聲“老公”,撩動了司凜的心絃,終於讓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平板電腦,“你注意過寶拉什麼時候回來了嗎?注意過我在這裡坐了一下午嗎?”
葉嫵垂頭,乖乖聽訓。
司凜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我剛才一直在反思自己,其實並不應該讓你走到這一步的,你自己的事業越是龐大,工作就越是忙碌,也越發沒有時間,只要你一開始工作,就完全看不見任何人……不是我司凜大男子主義,而是你已經為了工作,忽略……不,是無視,無視了這個家庭,我是你男人,可以容忍你的所有缺點,但是寶拉呢?她才四歲,你讓她怎麼接受你的無視?”
葉嫵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什麼,可終於還是默不作聲了。
司凜重重的吐了口氣,淡然而平靜的道,“我知道你還惦記著左詠兒的死,將之歸結到你自己的身上,所以才這麼迫切的想要建立起一個屬於你自己的龐大勢力,想要不再受人要挾……你只惦記著死人,那活人呢?是不是隻有我跟寶拉、小一、小二死了,你才會回頭看我們一眼?”
葉嫵緊緊地攥住了雙手,因為過度的用力,指尖有些發白。
司凜輕敲了敲葉嫵的手背,眉頭緊鎖,面色冷峻而篤定,“葉嫵,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麼你削減自己的工作量,將一部分產業賣出去,集中發展一部分,要麼……我帶著寶拉回去,你自己在外面想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我們不會再成為你事業上的絆腳石。”
最後那三個字,司凜說得異常艱難。
葉嫵苦澀而笑,“司凜,難道就不能等再過幾年的嗎?再過幾年,我就歇一歇,回去好好陪伴……”
“再過幾年?”司凜嘲弄般的看向葉嫵,“那你告訴我,要幾年?是不是還要等個十年八年的,等著寶拉和雙胞胎都長大成人了,你才會歇下來?或者是告訴寶拉他們,讓他們先不要長大,等你忙完這幾年,再讓他們長大?你才會有時間關愛他們?葉嫵,你摸摸自己的胸口,你真的配當一個母親嗎?對於寶拉和雙胞胎,你到底有沒有盡心盡力?”
葉嫵徹底卡殼了,啞口無言。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通牒,要麼讓你那些見鬼的工作滾開,要麼我就和寶拉他們滾開,你自己選擇!”
說完這話,司凜拿起平板電腦,徑自出了門,徒留下葉嫵,茫然的坐在那裡,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寶拉雖然年紀小,卻素來是個鬼機靈,小小年紀的就察覺到父母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戰火,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拉著樂南的手,小聲道,“樂姨,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樂南捏了捏寶拉肉嘟嘟的小手,“寶拉怎麼了?”
“粑粑麻麻生氣吵架了。”小姑娘可憐巴巴的紅了眼圈,癟了癟嘴,“寶拉好怕怕!”
樂南無奈的看了一眼氣氛異常詭異的兩人,揉了揉寶拉的小腦袋瓜子,“乖寶拉,今晚就跟樂姨一起睡,咱們不理他們,好不好?”
“好!”寶拉立刻應聲,可是想了想,很快的又將自己兜裡最後兩顆巧克力豆抓到手心裡,分別塞進葉嫵和司凜的手心裡,“粑粑麻麻不生氣!寶拉以後會乖乖聽話的!”
葉嫵怔怔的看著手心裡的巧克力豆,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沉默良久,終於吻了吻寶拉的臉頰,“寶拉真乖!媽媽以後會多陪陪你的,好不好?”
寶拉眼前一亮,“真的嗎?”
“嗯,真的。”葉嫵紅了眼圈,重重點頭。
寶拉立刻眉開眼笑,主動用手臂勾住葉嫵的脖子,在她的臉上印了一個滿是口水的吻。
司凜眼梢瞟了一眼葉嫵和寶拉母女兩個人之間的親暱模樣,心中悄然鬆了口氣,他只是不希望葉嫵將工作看得比家人都重要,不希望在葉嫵自己的人生留滿遺憾之後,又將這種遺憾延續到寶拉和雙胞胎的身上。
可對於葉嫵而言,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依靠司凜的菟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