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動司徒家,這話說起來輕巧,可一不小心,卻會萬劫不復。
小舅舅納蘭崇恆考慮了好半天,還是執著的開口道,“阿嫵,我理解你想出這口氣的衝動和緣由,可是這裡不是邊北郡,不是北寧市,這裡是西江郡!西江郡雖說經濟上沒有邊北郡那般繁榮,但是這裡的富豪在對待外來勢力很是團結,而且司徒家只是名門望族,卻不是什麼油水豐厚的家族……你這麼做,只是引起了這些本地勢力的警覺,卻沒有足夠的利潤,怕是得不償失。”
葉嫵清淺而笑,眸光瀲灩,下頜微收,只是灼灼的目光靜靜地望著納蘭崇恆,神色間,滿是不容置喙的篤定與自信。
迎上小外甥女這樣的眼神,納蘭崇恆莫名的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很是不自在。
伏舟似笑非笑的坐在一旁,看著自家老同學,陰柔妖孽的臉上揚起幾分意味深長的表情。
“阿嫵……”納蘭崇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紓解這份莫名的心緒和尷尬。
“行了,你們留在這敘舊吧,我回去上課了,”葉嫵忽然站起身,懶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噢,對了,對司徒家計劃不變,如果司徒家有人找上了你們,儘管把人支給我……唔,有必要告訴他們一生,我葉嫵,來了。”
說著,葉嫵扭了扭脖頸,徑自走了出去,完全沒去看身後三個面面相覷的大男人。
一直到葉嫵出去了,伏舟那張陰柔的笑臉笑容越綻越大,哼哧哼哧的大笑了出來,拍了拍納蘭崇恆的肩膀,“老衲啊,你小子枉作聰明,也有今天!”
納蘭崇恆苦笑,“我是真的覺著,得不償失啊!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還容易得罪了本地勢力,這丫頭到底還是年紀小,衝動愛惹事……何必呢?”
“她年紀小是事實,愛惹事也是事實,可不見她衝動呢。”伏舟晃了晃腦袋,忽然問道,“老衲,你見過幾次這個外甥女?”
納蘭崇恆被這話問得挺不好意思的,“不超過五次。”
“怪不得呢……”伏舟樂了出來,“老衲,我告訴你,你這個小外甥女向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北寧市多少老狐狸都看走了眼,栽在你這個小外甥女的手上?她衝動?哼哼,你那是不知道她的底牌和計劃。”
納蘭崇恆苦笑了一下,“可她終究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正式應該愛玩愛鬧的時候……”
“小姑娘?呵呵……”伏舟搖頭,“她要是隻顧著玩鬧,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如何能從曾經默默無聞的葉家千金變成如今的葉家家主葉嫵?我知道你心疼外甥女,可你也別忘了,納蘭崇恆,葉嫵她是葉氏家主、葉家唯一的主事人!真正能做主的,只有她自己,你只是她的舅舅,不是她的父親,沒有資格給她選擇道路。”
納蘭崇恆嘆了口氣,“以前,我只知道她錦衣玉食,卻不知道她還要付出這麼多,我只是想讓她有點二十歲女孩應有的生活,所以才從卡頓國際商務學院辭職,想來幫幫她,讓她輕鬆點。”
“我懂你的心情,但你也要記住,你只是來幫她,不是給她找麻煩來了!”伏舟的表情有點陰暗,“大小姐很清楚每一步要怎麼走,你這個做舅舅的,只能扶著她走下去,而不是替她走……納蘭崇恆,擺清楚你自己的位置,也認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些什麼,大小姐遠比你想象的要聰明。”
“老同學,”說著,伏舟拍了拍納蘭崇恆的肩膀,“按理說,我也你外甥女做事,嘴巴上應該有個把門的,某些話不該說的……但我們這麼多年的哥們,我只能告訴你:你那個小外甥女,只要留著條命,絕對是個女梟雄!所以任何時候,你可以提意見,但是一旦她做下決定,希望你認真執行!要知道,她首先是葉家家主,其次才是你的外甥女……這是我對你的告誡。”
納蘭崇恆陷入了沉默中,他忽然明白了伏舟話語裡暗暗隱藏的含義,——在葉嫵面前,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嗎?首先是葉家家主,其次才是外甥女……
想到這裡,納蘭崇恆恍然所悟。
從行政樓出來的時候,外面陽光正暖和,天空湛藍如海,稀稀落落的葉子飄蕩在校園的甬道上,巨大的銀杏樹洋洋灑灑的落下來,鋪滿甬路,踩上去軟軟的,還帶著一種沙沙的聲響,好像是踩在沙灘上似的,映襯著甬路兩邊的灰褐色的高樓,顯得很富有文化氣韻。
只是,溫度似乎有些低,秋風掃過的時候,葉嫵甚至冷得有點發抖,情不自禁的裹緊了身上的羊絨大衣,看了一眼校園裡閒情漫步的青年男女們,大多都已經換上了初冬的衣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