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
到了子夜,四周已萬籟俱靜。忽然,一陣輕細的敲門聲響了,把我從昏昏沉沉的迷離狀態中拉回到了現實。
我側過身子面向內裡,心想這麼晚了,還要來擾我。
我假裝睡著了沒聽見,於是那陣細弱的敲門聲就停了。正當我以為敲門的人已經走了時,忽然門板又輕輕地響了起來。敲門的人毅力很是堅決,我始終不起身開門,他也始終不停手走人。
我煩擾著,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如果是王婆婆等人來敲門,大可不必這麼輕手輕腳、這麼遮遮掩掩。我心裡一動:莫非是積極或者張梅偷偷地逃回來了?
這樣的想法令我激動不已。我翻身而起,點亮桌上的油燈,單腿跳到門前,撥拉門閂,儘量不弄出聲響地開啟了門。
油燈微弱的光亮下,照出一張男人的臉,臉頰上掛著一塊鵝卵石般的黑色胎記。這沒來由的一幕,把我嚇得往後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油燈哐啷打翻在地,潑出來的油頓時燃燒了起來,房間裡越發地通亮,火光晃盪在眼前這個對我而言再熟悉不過、卻又再陌生不過的男人身上。
石旭跨進屋裡,輕輕地把門關好,我嚇得往後縮了兩步。他迅速地脫下外衣,罩在燃起的火上,火熄滅了,四周又回覆了漆黑狀。
我的心情還沒有緩和過來,張著嘴不知道怎麼喊出第一個字。
黑暗中,一隻手摸索著抓住我的手臂,我向後縮了縮。
“蠻牛,是我啊。”
我驚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