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回答。
“那你為什麼還要打中國人?”楊雪雲問。
“我不是來打中國人的,我是來打朝鮮的,如果知道是跟中國人打,我就不來了。”傑克帶著遺憾的表情回答。
“朝鮮人也不能打,他們也很善良的,現在你住的就是他們的房子。”楊雪雲說。
“我不知道我們國家為什麼要來打朝鮮,為什麼要給別人帶來災難!”傑克躺下身子,用被子捂著頭在被窩裡偷偷哭泣。
見此,楊雪雲輕輕地拍了拍傑克的被子,輕言細語地安慰他:“好好養傷,傷好了就回家吧,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的。”說完,她悄悄地離開了護理室。
美軍俘虜關押在志願軍的營房裡,有床位,有厚厚的棉被,他們吃的飯菜比志願軍的還要好,志願軍沒豬肉吃,可他們卻有吃;志願軍的麵包裡沒有牛肉餡,他們的麵包裡卻有。俘虜睡在厚厚的被窩裡,格外興奮,好像根本不像是在當俘虜,而是在旅遊。
美國海軍陸戰隊第7團有幾十名俘虜,見志願軍這樣厚待他們,便在報紙和電臺上聯合發表宣告:“我們對中國人民志願軍部隊和朝鮮人民軍表示感謝!因為他們人道地、有禮貌地、並且仁慈地待遇我們。我們受到親切的照護,住在溫暖的房子中,而且吃得很好……”
李秋山所在的炮兵部隊在平壤休整了幾天後,又開赴了前線。
這天,寒風呼嘯,大雪紛飛,戰鬥打得非常殘酷,美軍的飛機分批轟炸,炸得陣地上雪花飛濺,許多志願戰士的耳朵裡被炸彈震出了血。美機轟炸完後,坦克接著開了過來,大批美軍跟在坦克後面向前推進。志願軍猛烈還擊,敵我雙方處於膠著狀態,傷亡慘烈。陶連長犧牲了,副連長張巨光接替了連長職務。
被美軍飛機炸得屍體遍野的志願軍炮兵陣地上,活著的志願軍有的腳手被凍壞,有的被凍得奄奄一息了。
打到中午的時候,戰鬥基本停止。對方陣地上的美軍架起了喇叭,傳來一個女人用漢語說話的柔軟聲音:“*士兵們,你們今天過年啦!可你們呆在這裡吃不上飯,喝不上水,你們的腳和手也凍壞啦,你們的家人都在家裡盼望你們回家過年。只要你們投降,我們會放你們回家……”
美軍的喇叭叫了一遍後,他們的飛機又飛過來了,大家立即臥倒。然而,美機這次並不像往常那樣朝志願軍頭上扔炸彈,而是撒下一片傳單。有的傳單上寫著:“新春在望,可是你老婆在家還不起帳,你很可能死在朝鮮的戰場上。”……
美機飛走了,團部安排炊事員給志願軍炮兵連送來了酒和肉,戰士們這才相信今天真的是過年了。
晚上,天空又下起了大雪,北風“呼呼”地颳著,遠處的松樹上不斷地傳來樹枝被凍斷掉落地面的聲音。志願軍戰士個個凍得渾身發抖,就連撒泡尿也得放快動作,倘若速度慢了,尿就會變成冰棒;鼻涕凍出來了,只能雙手捂住鼻子“哈”一口熱氣,再輕輕地擦掉。有幾個戰士的鼻涕流出來後,在鼻尖上結成了凍,結果在擦拭時,連著鼻尖上的皮一起擦掉了,弄得鮮血直流。
天亮後,天空中飛來了10多架美軍F…84型戰鬥轟炸機,肆無忌憚地向志願軍投彈。李秋山被美軍飛機扔下的巨磅炸彈震得口吐鮮血,頓時昏了過去。張連長立即走過去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可他沒有一點反應。張連長用手在他鼻孔前探了一下,連忙對旁邊的兩個戰士說:“趕快把他抬到急救隊搶救,他不能死!”兩名戰士抬著李秋山拼命地往醫療急救隊奔跑。
志願軍前線醫療急救隊設在後方的一個山洞裡,山洞兩旁都是稠密的灌木叢,洞口外面用樹木撐著篷布,篷布上面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如果洞口沒站著一個專門迎接傷員的衛生員,就是有人從洞口走過也不會知道這裡設了一個志願軍的急救隊。洞內,軍醫和衛生員忙成一片,不時有從前方陣地上抬下來的傷兵被抬進去,也有被搶救無效而犧牲的戰士從洞內被抬出來。離洞口不遠的地方,放了許多戰士的屍體,有的已被白雪覆蓋,有的剛剛抬過去。
這時,站在洞口的女衛生員林小燕見兩名志願軍抬來一個口裡流血的傷兵,立即招呼著抬進洞內。急救隊隊長楊雪雲走過來一看,見是李秋山,便急切地喊著:“秋山,李秋山,你怎麼拉?!”
李秋山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楊雪雲檢查了李秋山的身體,見沒有外傷,便知道他受的是內傷。於是,馬上給他注射了一針鎮靜劑,然後用紗布輕輕地擦去他嘴邊的血跡,讓他靜靜地休息。
衛生員林小燕站在旁邊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