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初雪聽他這麼一說心中直跳——他為什麼這麼不耐煩?
這麼急著睡覺,他又不是六七八十歲的老人家!
記得剛入院那幾天,他雖然不怎麼跟她說話,但是她每天端著自己煲的湯過去看他的時候,能夠明顯感到他眼中泛起一絲喜色,雖然稍縱即逝,但是那明明白白——是喜歡見到她。
那幾天,她還覺得他們倆的關係發生了一些轉變,心頭有幾分暖暖的,惴惴不安的感覺,就好似揣了個小兔子似的。
可是幹嘛啊!
這幾天她去看他,他都在睡覺,護士小姐還特意說他需要休息,這樣才能促進傷口癒合,就好像她很想騷擾他一樣!
現在他倒是不睡覺了,但是卻跟她說了兩句就要掛掉,喂……她有這麼討厭嗎?
初雪的脾氣本來就有些小固執,這一來就發作了,嘟起小嘴哼了一聲:“就你忙,你忙到連上個廁所也要關心國家大事,行了麼?”
“怎麼,想我?埋怨我不理你了?”靳霆的聲音感覺心情很好的樣子,“那你也沒說你想我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醫生又要我多休息,你不說你想我,我又怎麼知道?”
“本來就沒想你。”
“好吧,再見。”
感覺到靳霆就快要把電話掛掉,初雪這下沒辦法再傲嬌了,知道這電話一掛,估計三天內他就不會接自己的電話了!
不論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她是不能沒有他的幫助的,趕緊緊緊握住電話:“那個,靳總,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你自己的事情嗎?”靳霆淡淡地哼了一聲,“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你都多大人了,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我真的要休息了!”
“不不不……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問我……”
“你朋友的事情?”靳霆眯起眼,一隻手在床邊無意識地畫著圈圈,似乎當做成了初雪的掌心……
“額,是啊,我最好的朋友,她是個記者,她在工作上遇見了一點麻煩……”初雪抓緊時間往下說,“她必須要負責一個採訪……額,而採訪物件跟她有點過節……而且據說很記仇,不太好相處,但這個採訪必須進行,不能推脫,她又怕那個採訪物件會懷恨在心,給她一點顏色看,把採訪攪亂……靳總,依您之見,這事兒應該怎麼辦呢?”
靳霆淡淡地道:“你還真是變得快,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有事情求我,才會稱呼我一聲‘您’,我沒說錯吧?”
初雪張了張嘴,突然狡黠一笑,笑得好似可愛的尖尖耳朵的小狐狸:“靳先生,那是因為您在我的心中很多變啊,平時您那麼和藹可親,叫您豈不是顯得很生分麼~”
“那現在呢?”
“現在有事情請教,您就是我的師長,自然要尊稱一下啦,不然就不尊師不重道了……”
“好吧,你的歪理還說得通,但是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幫你朋友解決問題?我跟她很熟嗎?”
“不不不,但是您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這是您顯示一下的時候啊……”她用盡全身力氣,說好話請求他。
“別拍馬屁了,你這馬屁直接拍在馬蹄子上,再見……”
“喂喂餵你真的要掛電話嗎……不要啦……再跟我多說幾句嘛……”
“為什麼要跟你多說幾句?”
“因為……咳咳,因為我喜歡……跟你說話啊……跟你說話我能學到很多東西……”
電話那一頭,靳霆臉上露出了自己都沒見過的愉快的微笑。
這女人就是這樣,硬氣的時候真是又臭又硬就像茅坑裡的石頭似的,但是真的有事情要求他的時候,什麼都全沒了,整個嬌得跟什麼似的,鋒芒稜角和所謂的自尊全都變成了浮雲,真的就讓人忍不住想抱起來狠狠蹂躪一番。
不過他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他要考驗她,不,也不能說是考驗,而是必經的階段……
她有一天會明白他的苦心。
他這個人做事情從來都是想到就做,但,不論她現在有多驚惶無措,多孤立無援,這都是她必須經歷的階段……
“如果你問我另一個問題,我倒是很樂意回答你。”
“什麼問題?”初雪覺得自己已經黔驢技窮了,跟他根本就不在一個調上啊,上天創造出這樣的人來真的不是為了讓她‘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嗎!
“你問……”靳霆眯起眼,聲音突然變得柔和了,“你問我喜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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