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那是我和我媽的事,你們下去。”
靳霆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銀灰的西裝肩頭完全被血染紅,而血還在一下一下地往下滴。
滴在地上,濺出一朵一朵血紅的花朵。
就好似血紅的……彼岸花……
“那靳夫人……”宿霧愣了愣,今天主人怎麼了?雖然中了自己母親的一槍,可是看起來還有幾分在意自己母親的模樣……
她複雜地看向夏初雪……是這個女人,又說了什麼?
“我媽交給我!”
靳霆的聲音很嚴肅,也很執著。
此刻,許嫣然已經被他們四人點了穴,暫時失去了意識。
靳霆跌跌撞撞捂著肩膀,要去拉她。
初雪拉住他的手,輕聲道:“你就讓他們帶走靳夫人吧,現在你們倆情緒都很激動,再這樣對峙下去也沒什麼好處,還是冷靜一下,你也趕緊要去醫院包紮。”
靳霆呆呆的看著初雪,半晌才道:“我真羨慕你。”
“啊?”初雪不解地挑了挑眉頭。
“我真羨慕你有這樣的一個媽媽,這麼堅韌頑強,又那麼溫柔……我也是現在才知道,你跟你弟弟……怎麼會這樣……頑強地生活著……”靳霆搖了搖頭,接著又道:“剛才,你說的話我全都聽進去了,謝謝你為我說這些。”
“我並不是為你所說的,我只不過,我只不過是真的看不下去……”
“我知道的,你就是看不下去,你這個爛好人,你要是剛才衝出來,我媽就真的把你打死了……雖然這也是你自找的,但是沒有你在我旁邊唧唧歪歪,可能人生是少了點什麼……”
初雪架住他的手臂,“走,少羅嗦,我帶你去醫院。”
靳霆也沒有再掙扎,由著“雲霧非花”中三個人將許嫣然的身體又抬上一輛車,瞬即消失無蹤。
留下一個人替他們開車去醫院,正是宿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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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初雪問靳霆:“你真的聽見了我跟你媽說的那些話嗎?“
“我又不是聾子,自然聽見了。“
“那你……那你不懷疑麼?”初雪猶豫了很久,才訥訥地問。
“我懷疑你什麼?懷疑你接了五千萬的支票,拿來害我弟弟?”靳霆就好似看一個白痴那樣看著初雪,“哈哈哈哈哈,我覺得我智商還沒有低到這種程度。”
“那……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直直地看著他。
“既然你失憶了,那就算了。”靳霆轉過臉,“我現在都是病號了,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我問題?難道不應該對我好點?難道不應該借我個肩膀靠一靠?”
“額……我知道要對你好點。”初雪拿他沒辦法,只能任他把頭靠在自己肩上,心想什麼時候男人也要借女人的肩膀靠了,真是男女平等啊,“好了,我不說話,你好好休息吧。”
“不。”他好像傲嬌的孩子一樣,在她肩上喃喃,“我受傷了,很嚴重,你要陪我說話。”
“陪你說什麼啊?你快休息吧!”初雪覺得跟這位大總裁在一起簡直是幼兒園阿姨帶孩子啊!
“說什麼都行,說你跟你媽媽的事情吧……”他的睫毛眨一眨,“我真的很想見見你媽媽,可惜見不到了……”
“我媽媽……我媽媽是個小學老師……”初雪閉起眼,想起自己母親的樣子,她總是穿著月白色旗袍,冬天就在外面披一件藏藍色的毛衣,看起來十分優雅,許多孩子都喜歡她,因為她溫柔又有耐心,年年都被評為學校優秀教師。
可是自己四五歲的時候,謝君豪的太太就不知道怎麼打聽到了媽媽的訊息,一直軟硬兼施,最後以家長投訴為由,趕走了媽媽,逼她辭職。
媽媽辭職的時候還是那麼美麗,並沒有哭,也沒有罵人,只是一手牽著小小的自己,一手提著一個手提箱,慢慢地離開,揮手跟孩子們告別。
教室裡的孩子都紛紛跑了出來,流著眼淚:“夏老師,你不要走,不要走!你是我們見過的最好的老師!”
那一幕,一直都印在初雪的心裡。
媽媽從小就潛移默化感染了她,知道做人要謙虛、低調,關愛別人,這樣,即使短時間內受了挫折,最終還是會有所轉機的。
就好像媽媽雖然被學校炒掉了,生活艱辛,但認識了林叔叔,林叔叔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媽媽和自己,讓媽媽終於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