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過很多遍了,夏小姐,不用跟我道歉,我替你們高興。”非墨微微一笑,“這盞燈是不是回去要送給主人?你那麼用心地給他選的禮物,他一定是很喜歡的。”
“恩……非墨先生,你說一會兒我把他拉到樓下,把那個什麼星光的燈罩開啟給他看,你們都是男人,你覺得他會不會開心啊……他會不會覺得這是小孩子的把戲……好無聊……”初雪有點弱弱地開口,自信心不足的模樣。
“男人看見心愛的女人送自己禮物,無論如何都會很開心才對,更何況,這是你的一番心意。”非墨溫聲道,“別想那麼多了,勇敢地送出去!”
“唉……我是覺得我自己也沒有多少錢,沒有辦法給他買貴重的禮物,所以才自我安慰說要送特別的東西,可是……他一定也希望我給他送些名錶、錢包、領帶夾之類的隨身物品吧……既能夠表現我的心意,又能夠讓他帶的出手……但是,那些我真的不太懂啊……名貴的表我只在雜誌上看過,也不知道怎麼搭配衣服,我果然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吧……”初雪把玩著燈,咬著嘴唇。
“夏小姐你不要這麼說自己,你能讓主人開心,這就是最重要的……”
“謝謝你的鼓勵!”初雪突然把裝著那盞燈的盒子扯開,“非墨先生,停一下車,我想先在外面試一下那個滿天星光的設計啊……不然一會兒要是在他面前弄不出來,多丟人……”
“好,我陪你。”
非墨踩下了剎車。
但,就在這一瞬間,他耳邊似乎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
一下,一下,又一下。
非墨蹙了蹙眉,奇怪,什麼聲音?
他因為長期苦練內功,聽力比一般人好,能聽到自然界一些其他人聽不到的聲音,風聲,蟲鳴,甚至石頭縫隙所發出的的聲音……
現在這裡萬籟俱寂,怕是什麼風的聲音,又或者是浪花拍打河岸砂礫的聲音……
他也沒有多想,就開啟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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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寶貝似的捧著那盞燈,小心翼翼地走到河邊。
這裡是一座高架橋,橋邊是一座小山,橋底下就是拍擊著岸邊的河水,不知道河水深不深,在夜裡,黑色的浪花有種令人心悸的神秘感。
一陣冷風吹了過來,初雪覺得有點涼,忍不住地縮了縮肩膀。
“夏小姐你穿得太少了。”非墨迅速地脫下自己身上咖啡色的夾克,覆蓋在初雪的肩上。
他並不用香水,只是夾克上慢慢升騰起一股濃烈的菸草味道,卻並不嗆人,而是如同一個大哥哥一樣令人安心。
初雪看見非墨裡面不過穿了一件黑色T恤,還是短袖的,不免有些內疚:“非墨先生,你穿這麼少,不冷麼……”
“你放心好了,我體質好,身體內自會產生熱量。”非墨笑了笑,“你把夾克釦子扣好,省得進風,明天就要坐飛機了,可千萬別先感冒了。”
“非墨先生你……”初雪欲言又止。
“恩?怎麼?”非墨側過了頭。此刻,沒有了夾克領子的遮掩,他臉頰上那一道刀疤格外明晰。
但此刻初雪已經不再覺得恐怖,當她知道這一道刀疤是為了保護靳霆後,對這個男子只是充滿了敬意。
靳霆說過他跟非墨保證,可以去找最好的整形醫生,將這條刀疤完全消除掉,這樣他在外面交朋友,生活,也會方便得多。
但是非墨堅持不用,他說他本來就沒什麼朋友,也不需要在外面生活,何必浪費這個錢。
——他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初雪笑了笑,輕聲開口:“非墨先生你以前話很少,好像多說幾個字就要多花錢似的,可是,最近我感覺,你的話好像慢慢多起來了呢……”
“呵呵,是這樣啊。”非墨點起一根菸,“不好意思啊,夏小姐,讓你聞二手菸了。”
“沒事的,我覺得偶爾抽抽沒有關係,只要不抽很多就行了。”初雪笑了笑,
“而且你抽菸的模樣也挺有型的。”
“我這樣的粗人,哪有什麼型。”非墨眯起眼,眼角有幾絲紋路,“我以前是很不愛說話,但是也許是認識了你,看見你跟主人整天呱呱呱的,也慢慢受了感染……其實主人以前也不愛說話,我都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哪有那麼多話來說……”
初雪心中甜蜜,忍不住微微一笑。
“好啦。”非墨抽完一支菸,“我們來點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