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進來服侍他梳洗,自稱是他的一個什麼同僚送的。
陳嘉心中不知道是悲是喜。
他有些木然地用了早膳,去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衙門。
一路上。大家都笑吟吟地和他打著招呼,還沒有等他見到北鎮撫司的鎮撫,錦衣衛都指揮使史川的貼身隨從已出現在了北鎮撫司的衙門裡,一路笑呵呵地問著“誰是陳贊之陳大人?我們家大人請他過去問幾句話”,他又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去了錦衣衛衙門。
史川一改往日的嚴厲,和善地和他說了幾句閒話,叮囑他以後要好好當差,要是有什麼委屈,只管來找自己,然後就端了茶。
雖然沒有許他加官進爵。但親暱之意昭然若揭。
饒是陳嘉心機深沉,也被這接連不斷的變化弄得心緒難寧,直到他高一腳低一腳地出了錦衣衛衙門。這才回過神來。
他立刻把幾個在錦衣衛當差的心腹兄弟召到了一起,吩咐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查清楚那天英國公世子爺到底帶了些什麼人去的田莊!”
有人遲疑道:“大興的御賜田莊守衛森嚴,英國公世子爺又剛剛幫著大哥說項,萬一打草驚蛇……我們實在是惹不起啊!”
他如果想在宋墨面前立足,必須搭上那天屏風後面的人。
可這件事陳嘉並不打算告訴第二個人。
他小心翼翼地查著宋墨身邊的人。
此時的宋墨卻正忙得團團轉。
他每天不是請人喝酒就是請人聽戲。早上竇昭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出了門,晚上她睡著了他才回來。
就這樣,他還有體力折騰竇昭。
竇昭心疼他的身體,眼看著拒絕不了,天氣又轉了涼,把陪嫁裡的兩支三十年的人參都拿了出來給宋墨泡茶喝。
宋墨呵呵地笑。越發地和竇昭胡鬧。
竇昭又氣又惱。
宋墨卻樂此不疲。
有時候,他就是想看竇昭對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因而每次事後,他就會像對待珍寶一樣地撫挲著竇昭山巒般曲線優美的身段。然後他發現,每當這個時候,竇昭就會蜷縮在他的懷裡,流露出慵懶冶豔的風情。
竇昭,也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吧?
宋墨望著竇昭還盪漾著旖旎餘韻的面龐。不由收緊臂彎,把竇昭摟得更嚴實了。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和她說起這兩天的事來:“汪格那邊,已經知道我的意思了,只要找到適當的機會,他就會把話遞出去。不過這‘適當的機會’,也許就在明天,也許還要等好幾個月,可父親還有兩、三天就要回來了,他肯定會衝著我們發脾氣的。到時候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別放在心上,就當是聽瘋子的胡言亂語好了……”
竇昭累得連眼睛都不想睜,宋墨的撫挲又讓她舒服得全身都放鬆下來,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不想聽宋墨嘮叨,閉著眼睛打著哈欠,她喃喃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你在,我不會吃虧的……”
宋墨聽著失笑。
她哪來的那麼大的把握?
可聽到這樣的話,他的心裡卻柔柔的,彷彿能滴得出水似的。
他的撫摸頓時就帶了幾分情慾的味道。
嚇得竇昭一驚,忙睜開了眼睛:“你明天不是還要去見汪內侍嗎?”
“這與我們要做的事有何干系?”
宋墨已熟練地找到溪谷中的那顆珍珠。
竇昭全身火辣辣的。
宋墨躍躍欲試。
門外卻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就傳來了叩門聲。
竇昭忙攔了宋墨:“怕是有要緊的事。”
“那就讓他們先等會兒。”宋墨的氣息已有些粗重。
門外一陣細細的低語,然後是甘露的聲音:“世子爺、夫人,國公爺回來了,正在上院大發雷霆,要世子爺和夫人立刻去見國公爺!”
宋墨皺眉:“怎麼會提前回來?”
家裡走了水,又被盜賊光顧,緊接著華家又退了親……竇昭覺得宋宜春回來得還晚了些!
她輕輕地推搡著宋墨:“快起來!”見剛才還滿臉歡悅的宋墨此刻卻面色冷峻,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悄聲安撫他:“等見過了國公爺,我再好好地服侍你。”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有點傻眼了。
宋墨卻哈哈大笑。
心裡卻知道,這是竇昭心疼他,見不得他受半點的委屈。
“壽姑!”他把臉埋在她濃密的青絲裡,“你待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