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怔怔地望著陸老四,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為,為什麼?”他咯咯地道。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在衣襟上,留下點點汙漬。
“你可是劫匪!”陸老四得意洋洋地笑著,把捅進刀疤臉胸口的匕首使勁地攪了攪,這才飛快地退到了那些隨從的身後。
那些隨從如狼似虎地朝著刀疤臉身後的人撲了過去。
刀疤臉的隨從中就有人喊著“龐昆白,你竟然想殺人滅口”衝了過來。
雙方激鬥在了一處。
少年公子龐昆白冷冷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幾個隨從可是他從西北找來的亡命之徒。尋常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念頭一閃而過,他很快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可能是刀疤臉的死把他的那些隨從嚇壞了。自己的隨從一上場就控制住了局面,但隨著雙方交手,刀疤臉的那些隨從很快就清醒過來,開始強力地反抗,又仗著人多,兩個打一個,一時間竟然和自己的人打了個平分秋色。其中一個身材特別健碩的還一拳打在了自己隨從的胸口,發出一陣嘎嘎的骨裂聲和悲慘厲叫聲……
刀疤臉的手下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人?
龐昆白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他吩咐身邊的隨從:“快,把竇小姐救出來!”
隨從應喏,和陸老四繞過院子中激斗的人群,朝正房疾奔而去。
中間有人出來阻攔。
隨從仗著武藝高超闖了過去,陸老四卻被兩個人纏住打翻在地。
“竇小姐,”隨從見又有人攔了過來,索性跑到了正房的東窗欞下,“咯吱”一下扯下了半副窗扇,“我們是龐公子的人,我們是來救您的!”
窗扇砸到了趕過來阻止隨從的人身上,窗戶裡露出竇昭表情清冷得近乎冷酷的面孔。
隨從一愣。
一支帶著紅纓的飛鏢插在了隨從的喉頭。
大紅的纓穗隨力顫抖著。
隨從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瞠著竇昭,半晌,身體才轟然一聲倒下。
院子裡打鬥的人都望了過來。
龐昆白的隨從都錯愕地朝龐昆白望去。
龐昆白“咦”地一聲,站直了身體,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悠閒自在。
“竇家四表妹,”他臉色陰沉地大聲道,“我是龐家的龐昆白,我是來救你的!”
“是嗎?”竇昭笑了笑,笑容在暮色裡有著說不出的譏諷和嘲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龐家是靈壽縣首富,龐家的五公子怎麼可能帶著一群鬼魅宵小突然出現在這個偏僻的農莊?你分明是冒名頂替!段大叔,幫我把這些人全部都拿下,我要送到官衙去審訊。如果他們膽敢反抗。立刻打死,都了算我們竇家的!”
這些人身手非常的好,先前因為顧忌到這些人是龐家的隨從,段大叔等人並不敢全力反擊,又怕被這些人砍傷,有些束手束腳的。現在有了竇昭的這句話,段大叔等人頓時感到全身輕鬆,高聲地應了聲“是”,毫不客氣地揍了下去。
局面立刻發現了變化。
龐昆白的人開始左支右絀,連連敗退。
龐昆白看了一眼目露寒光的竇昭。認真一想他進門後刀疤臉等人異樣的舉止,立刻意識到事情敗露了。
他拔腿就朝門外跑去。
卻被段大叔一把揪住了後領。
段大叔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龐昆白殺豬般地大叫起來:“我爹是龐銀樓,我姑姑是陝西巡撫王大人的兒媳婦。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指頭,我殺了你全家……”說著,反手朝著段大叔的肚子就是一拳。
當然,龐昆白的花拳繡腿打在段大叔身上也不過是撓癢癢似的,但段大叔卻頭皮發麻。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像龐昆白這樣的卑鄙小人,還就真幹得出這樣的事來。
“段大叔,你不必聽他咋呼。”竇昭清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他要是陝西巡撫王大人的親戚,正好,把他拿下後送到京都我五伯父那裡。讓王大人給我們竇家一個交待。我們可不能讓人給騙了!”
是啊,怎麼忘了這一茬!
竇家小姐明明知道是誰還敢讓他們把人打得不能自理,肯定是有她的依仗。自己不過是個護衛。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最不濟到時候拿了錢跑路,憑自己的身手,還怕混不到口飯吃?何況他早就瞧這些拿他們不當人看的富家公子不順眼了……
“小姐,我們聽您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