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粗布錢袋放在了臘肉旁,扭頭就走。
“陳師兄,你等等。”別素心上前拿了錢袋,“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爹爹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肉我們收下了,錢你拿回去。你家裡也不寬裕,還有伯母幼妹要贍養,我們怎好使你的銀子。”說著,就將那錢袋拋給了陳師兄。
陳師兄手忙腳亂地接過錢袋,一言不發地放在地上扭頭就走。
別素心撿起錢袋,幾步就追上了陳師兄,讓陳師兄把錢帶走,陳師兄執意不肯,這個要把錢袋往那個的衣袖裡塞,那個用手肘攔了不讓塞,你來我往,就動起手來。
陳師兄迅捷有力,動作卻如流水般自然流暢,別素蘭輕巧翩躚,彷彿飛花落葉,兩人騰挪轉躍間煞是賞心悅目。
早在別素心推門而出的時候屋裡的人也跟著走了出來。此時站在屋簷下觀看,不由得都瞠目結舌。特別是竇昭:“沒想到素心還會功夫,”她喃喃地道,“我看她白白淨淨的,素蘭身材壯實,又有把力氣,還以為只有素蘭是跟著別館主習了武的……”
陳曲水笑著:“她們兩姐妹都跟著別館主習過武,別館主說過,女孩子學兩手功夫,縱然是夫妻打架。也能佔了先手,不至於吃虧。要不然那單傑何必要利用官府的勢力逼別館主低頭呢?”說著,想到了別家的遭遇。不由長嘆了口氣。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竇昭也跟著嘆了口氣。
陳曲水上前兩步,大喝了一聲“住手”。
兩個人迅速分開。
竇昭這才發現那個陳師兄英氣勃發,相貌不俗。
他上前幾步,朝著陳曲水行禮。恭敬地喊了聲“陳大叔”,看樣子和陳曲水很熟悉。
陳曲水看了一眼他衣袖裡垂下的一截錢袋絡子,笑道:“別館主的事,你雖有識人不清之過,但也不要過於自責。歸根到底,還是那單傑太過卑鄙無恥。你如果心中不安。得閒的時候過來幫她們姐妹做些粗活就是了,不必送錢,你家中也不寬裕。”
陳師兄臉漲得通紅。道:“我已從單家辭工,開了年就會跟陳瘸子走鏢,恐怕這幾年都不會在家……
別素心臉色微變,道:“你要跟陳瘸子去關外走鏢?你知不知道陳瘸子走的是什麼鏢?跟他去的沒幾個能活著回來的,你可是家中的獨子!”說著。她手如電掣般地將錢袋從陳師兄的衣袖裡揪了出來,“難怪你突然有錢了……”鬆開錢袋絡子。露出白花花的四個銀元寶。
“不是跟著陳瘸子,”陳師兄窘然地辯道,“是跟著其他的人……”
別素心卻不讓他糊弄過去,端色道:“不是跟著陳瘸子,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你跟陳瘸子簽了幾年生死契?”說著,神色一肅,道,“陳師兄,我們若是知道你送給我們的錢是你的賣命錢,你覺得我們能安心嗎?”
陳師兄低下了頭,喃喃地道:“我知道……我沒別的本事……師傅說過,不許以武犯人,我除了會些拳腳功夫,其他的,都不會……”
別素心索性告訴他:“爹爹已經將我和妹妹託付給了竇家四小姐,師兄不必為我們擔心。”
“託付給了竇家四小姐?”陳師兄呆住,隨即失聲道,“託付?怎麼個託付法?”
別素心含蓄地道:“投靠四小姐。”
“這怎麼能行,這怎麼能行!”陳師兄聽了急得面紅耳赤,“師傅怎麼能讓你們去給人做奴婢!”
別素心怕竇昭多心,忙看了她一眼,見竇昭瞭然地對她微笑,這才放下心來。
那邊陳師兄已大嚷道:“師妹,你不能去,你,你……要不你嫁我算了,我娘會好好照顧你和小師妹的,我也會好好保護你和小師妹,再也不讓人覬覦你們……”
滿院子的人都張口結舌。
竇昭忍不住在腹誹。
這個陳師兄,看上去也有二十二、三歲了,怎麼這麼天真,以為女子成了親就沒有人動歪腦筋了!說不定那單傑見別素心嫁的是個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更要折騰折騰呢。要不京都的一些勳貴子弟怎麼會以勾搭上了有夫之婦為榮呢?
別素心尷尬得不行,別素蘭直接跳了起來:“陳曉風,你發什麼瘋?我姐姐才不會嫁給你呢!你連我姐姐都打不過……”
原來這個人就是陳曉風啊!
竇昭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臉霎時紅成了一塊布,“我,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還是陳曲水幫他解圍:“婚姻乃終身大事,豈可兒戲?你既然來了,就進來喝杯茶吧!”
陳曉風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