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的字寫得好,就這樣把玉簪晾了大半個時辰,待竇昭描完了紅,紀氏親自幫竇昭淨了手,又端了丫鬟們送上的蓮子湯餵了竇昭幾口,這才道:“你是服侍四小姐的玉簪?”好像這時才看見她似的。
玉簪兩腿站得直哆嗦,熱得汗透衣襟,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聽見紀氏的問話,忙道:“回六太太的話,奴婢正是玉簪。”態度十分的恭謹。
紀氏卻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下去吧”,然後滿臉笑容地舀了勺蓮子湯遞到了竇昭的嘴邊,耐心溫柔地哄道:“我們壽姑真乖,一碗蓮子湯都快吃完了!”
東府裡的太太們什麼時候和七奶奶的關係這麼好了?
七奶奶都不在了,還把四小姐捧在手心裡當成寶似的。
玉簪看著,有半晌的茫然。
已有丫鬟上前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角:“還不快退下去。”
她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出了內室,耳邊傳來不知道誰低低的譏諷:“不是說服侍過前頭的七奶奶的嗎?怎麼我看著呆頭呆腦的,莫不是混水摸魚混進去的?”
全文 第四十章 敲山
竇昭看著紀氏的一舉一動,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
她剛進侯府的時候,沒少給魏家那些管事媽媽或是管事們這樣的臉色看。
玉簪一個因機緣巧合才上位的小丫鬟,哪裡經得住這樣的場面?
無所事事地被晾在一旁,聽著紀氏身邊丫鬟的冷嘲熱諷、看著紀氏身邊婆子的冷眼的玉簪決定去找妥娘。
沒想到妥娘不在!
她見住在妥娘隔壁那個穿著綠裳的丫鬟面相和善,問道:“姐姐,您知道四小姐身邊的素馨去哪裡了嗎?”
那丫鬟正對著妝鏡在戴耳環,聞言道:“玉簪和王管事去了真定州。”
玉簪愣住。
丫鬟收起妝鏡,笑著走了過來,道:“你是新來的?我怎麼瞧著面生。王管事是我們太太的陪房管事,我們太太吃不慣北直隸的飯菜,紀府的老太太就常讓紀家的鋪子給太太送些東西過來。王管事要去州里給太太拿東西,正巧前幾天玉二奶奶孃家的侄兒、侄女過來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