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苗安素,轉身就離開了內室。
苗安素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
她衝著宋翰遠去的方向“呸”了一口,只覺得心裡十分的難受。
而此時神色木然的棲霞突然發現馬車停了下來。
她不由撩簾朝外望。
暮合四野,周圍全是密密的樹林,顯得十分荒蕪。
她要被滅口了嗎?
棲霞心裡一片灰燼。
車簾被掀了起來,露出人牙子一張憨厚的面孔:“棲霞姑娘,這位是夫人身邊的崔大管事。夫人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府有府規,不處置你,又難以服眾。所以夫人把你賣給了這位崔大管事。你以後就跟著這位崔大管事好了。”
棲霞的眼淚像泉似的湧了出來。
她甚至沒有看清楚崔大管事的面孔,就這樣挽著個包袱跟著崔大管事走了。
※※※※※
宋翰花了很大的力氣都沒有查清楚棲霞的去向。
他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在家裡又急又氣地轉悠了兩天之後,他去了頤志堂。
誰知道竇昭卻不在家。
而且元哥兒和真定的那幫人也不在。
他很是奇怪,頤志堂的人:“嫂嫂去了哪裡?”
頤志堂的人笑道:“夫人和大爺跟著世子爺一起出去了,小的怎麼知道夫人和世子爺去了哪裡?”
大爺這個詞像針尖似的刺痛了他。
他寒著臉回了屋。心裡卻不停地琢磨,宋墨帶著竇昭和元哥兒去了哪裡呢?馬上他們就要分家了,難去了陸家?或者是去了竇家?
這兩家一個是老舅爺,一個是少舅爺,分家的時候都是要當見證人的。
宋翰住不住了,他先去了陸家。
宋墨和竇昭並不在。
他又去了竇家。
連竇世英也不在家。
他們去了哪裡呢?
宋翰站在靜安寺門口,望著來來往往的香客,無措而茫然。
而宋墨和竇世英幾個卻就在靜安寺衚衕背面的後寺衚衕。
宋墨在後寺衚衕買了個兩進的小宅子,把崔姨奶奶從真定接了過來。
竇昭正和崔姨奶奶抱頭痛哭呢!
坐在堂屋裡的宋墨和竇世英直搖頭。而元哥兒見母親哭了起來,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
崔姨奶奶忙推開竇昭擦著眼淚:“你看你,把我們的寶貝元哥兒都惹得哭了起來。”
竇昭紅著眼睛抿了嘴笑,眼淚卻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崔姨奶奶就抱了元哥兒哄他,一邊哄。一面和竇昭說著話:“世子爺常讓人給我送信,把你的事都說給我聽,你懷孕生子,我也都知道。本來你生了元哥兒我就想來看你的,可世子爺非要我等元哥兒做了百日禮才來。我知道,他是怕孩子滿月禮、百日禮賓客盈門,我被人怠慢了。這孩子。真是有心。壽姑,你可嫁了個好姑爺,你要好好地待他才是。”
竇昭哭著點頭,道:“您這次來。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崔姨奶奶笑道,“世子爺說得對,只要這骨肉團圓,哪裡都是故鄉。我以後就在這裡住下了。你要是想我了。就抱著孩子來看看我。”
而且這裡離靜安寺衚衕很近,父親想來看祖母了。也能隨時來看看。
竇昭不住地點頭。
崔姨奶奶就誇元哥兒:“這孩子,長得壯實,就像你小時候一樣。”
我小時候有這壯實嗎?
竇昭破涕為笑。
竇世英聽著嘆了口氣,對宋墨道:“你有心了……我看見後院還有塊菜地……”
宋墨謙遜道:“沒什麼!原是個花壇,我看也沒種什麼好花,就擅自作主改成了菜地。”
竇世英很是感慨。
跟過來的武夷跑了進來,他低聲道:“世子爺,史川史大人請您到醉仙樓吃酒。”說著,拿了張拜帖出來。
宋墨剛想說不出去,竇世英已道:“你有事就忙你的去,這邊有我陪著壽姑和崔姨奶奶,不會有什麼事的。”又提醒他,“史川可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皇上最忌諱他和人交往,他找你喝酒,肯定是有要緊的事。”
多半是為了邵文極之死。
宋墨知道,筷子的事瞞不過邵文極。
不過,他明明知道陳嘉是他的人還遞給邵文極一把小刃,邵文極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宋墨想了想,道:“我去看看他找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