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抬瞼冷冷地笑了一聲。
蔣家四太太眉頭微蹙,語帶告誡地喊了一聲“擷秀”。
蔣擷秀咬了咬唇,低頭給蔣家四太太福了福,退了下去。
竇昭不明所以。
蔣家四太太想了想,把禮單遞給了竇昭。
赤裸裸地送了一千兩銀票過來。
蔣家就算是落魄到了要靠宋家送銀子才能嫁女兒的地步,你也應該送兩件東西幫忙掩飾一下。
宋宜春這是踩著蔣家給自己臉上貼金。
竇昭挑了挑眉,笑道:“您也知道,自我婆婆去世,國公爺屋裡就沒有個主事的人。我看多半是國公爺吩咐了使多少銀子,結果下面的管事誤會了,直接拿了銀子過來。四舅母也不用往心上去。這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拿在手裡還真有點不方便,我看不如兌了金子讓十二表妹帶過去,既不打眼,又可以撐撐門面。”
蔣家四太太自然知道竇昭這是在安慰自己。但還是心有慼慼,笑著應了幾句,派人將銀票送給蔣驪珠過目。
宋翰卻突然躥了出來。
他一把抓住了銀票,面色蒼白地大聲道:“四舅母。我去找爹爹去!”
蔣家四太太忙讓人攔著他,道:“你父親也是好心,有了他這一千兩銀子,我也不用給你十二表姐準備壓箱銀了,倒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不要聽風就是雨地亂來!”
宋翰捏著銀票不說話,淚珠子卻在眼眶裡亂轉。
蔣家四太太忙叫了蔣擷秀出來,讓她陪著宋翰去後面的退步裡繼續吃茶。
竇昭見蔣家四太太這邊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又問了催嫁酒宴的細節,放下心來。看著快到了晚膳的時候。吩咐人去給宋墨報信。讓他不用過來接自己了,準備和宋翰一起打道回府。
蔣家四太太留他們用晚膳。
竇昭婉言拒絕:“您這裡也忙,我那裡也還有幾件事要囑咐管事的嬤嬤們。等您忙過了這一陣子,我再下帖子請您和兩位表妹去家裡好好玩玩。”
她這麼說。蔣家四太太想著她主持著英國公府的中饋,不好強留,笑著起身送她。
宋翰給竇昭揖禮:“好嫂嫂,我是個沒事的,我想留在這裡陪陪四舅母。”
竇昭自不會攔著,笑著囑咐了他幾聲“不要頑皮”之類的話,帶著丫鬟婆子先回了英國公府。
宋翰直到亥時才回來。
第二天,竇昭就聽說宋翰因為逃學,被宋宜春打了二十大板,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竇昭大吃一驚,去找宋墨。
宋墨聽了直皺眉,想了想,去了樨香院。
父子倆一番唇槍舌劍,宋宜春免了宋翰十天的功課。
竇昭和宋墨一起去看宋翰。
宋翰沒等宋墨開口,已扁著嘴求饒:“哥哥,我不是有意逃學的,我想和四舅母多說說話,可父親不讓。”他屁股上捱了板子,俯趴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拉著宋墨的衣袖,“哥哥,你別再責怪我了。四舅母說,十二表姐三天回門之後,她們就要回濠州了,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從前我想什麼時候去舅舅家就什麼時候去舅舅家,不管外祖母如何寵愛擷秀表姐,我只要喊她,她就會陪我玩。不像現在,擷秀表姐閒著的時候還要打絡子,陪我說會兒話就哄我自己玩……”
“那也不能逃學啊!”宋墨道,語氣卻柔軟了很多,“你可以事先跟我說。就算一時找不到我,也可以跟你嫂嫂說啊!”
宋翰赧然地偷睃竇昭,喃喃地道著“對不起”:“嫂嫂懷著侄兒,我怕打擾了嫂嫂……”
宋墨嘆一口氣,道:“以後再不可如此了!”
宋翰點頭,靦腆地衝著竇昭笑。
這件事,就這樣算是揭過去了。
隔天,被打得下不了床的宋翰由小廝悄悄地揹著,又去了蔣家四太太那裡。
若朱來告訴竇昭時,竇昭笑道:“既然是悄悄去的,那我們就裝著不知道好了。”
高興家的匆匆走了進來,道:“夫人,靜安寺衚衕那邊的人告訴奴婢一件事,奴婢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告訴您一聲的好。”
竇昭很是意外,她知道父親常常打發人來向高興家的打聽她的情況,高興一家也常去靜安寺衚衕看望高升一家,靜安寺衚衕那邊有什麼事,高興家的準是第一個知道。
她不由坐直了身子,緊張地道:“是七老爺出了什麼事嗎?”
如果是官場上的事,宋墨肯定早就知道了,他也會幫父親處理的。就怕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