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個人影,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深夜來訪的素音應了一聲,在若清起身後,抬手掀開蝶燈的蓋子,讓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等光亮出現後,若清凝視著素音心事重重的臉,想到如今離素音離去只剩兩天,懂得素音夜裡不睡來看他的心情。
他坐了起來,“師父怎麼還沒安歇,有心事?”
素音來到他的床邊,神思恍惚地說:“這兩天師父有些忙,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若清懂她要忙什麼,聲音難掩低落,“這些年師父為我廢了不少心,我卻沒有一次能幫上師父……”
“胡說什麼。”素音打斷他,無措又焦急地說:“你我之間……”
她可能是想說不用說這些,可凝視若清清瘦的臉,她有些失神,最後竟是沒有頭腦的說了一句:“你我之間是師父對不住你,是師父欠你的多。”
她說到這裡,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若清的頭,眼睛放在若清的臉上,卻像是透過若清再看另一個人,眼底擁著點點光亮,但那光亮又如同流星劃過,轉瞬即逝。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若你爹還在,看到你如今的樣子想來會很生我的氣。”
不知所云,若清放在被子上的手用力攥緊。
自打若清有記憶起,他看到的人就是素音,至於他的父母是誰,家住何方,身患怪病是否與家中有關,家中可還有什麼親人,這些素音一概不提。
她不止不提,還不許其他人好奇。一晃這麼多年過去,這還是素音第一次提起他的家人。
而她這邊嚴防死守,倒也讓若清生出了一種猜想——他父母的身份可能見不得光。
有著這份認知,自知給素音添了許多麻煩的若清從不多問,免得牽扯出不好的事情,在門內的時候也是盡力低調。若不是近年來澶容因為素音格外關照馥水居,若清的名字想來許多人都不知道。
也因為若清很懂事,以往素音很少叮囑他什麼。這次她要走了,叮囑的話倒是說不完,只是說過、聽過,終究是不長久。
若清懂素音如此做便是打定主意不會帶他走。不過即便知道素音的性子,若清也還是忍不住在素音離去前對她說:“人都說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可我戀舊,不想坐會散的筵席。”
素音腳步一頓,背對著若清的身影被月光拉長,顯得格外單薄孤獨。
她似乎有所覺察,嘴唇顫了兩下,可最後什麼也沒說。
馥水居里的氣氛很快變了。
霓姮背對著若清站在柳樹下,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若清尋到霓姮,說他做了一場夢,夢到霓姮和素音會棄他而去。他問霓姮會不會扔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