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禁地裡有什麼?
這是若清之前不知道的事,也是若清從未想過的事。而當他誤入禁地的那一刻,這些問題他都知道了。
撲倒在地的若清看到了一棵長著人臉的樹。
樹上那張臉美豔異常,帶著幾分邪氣,外形酷似柳樹,葉子卻是銀白色的。
他/她立在禁地入口,就像是禁地的守衛,雙目緊閉,看似在防守,又似在睡覺。
此刻沒有風,四周樹影婆娑,鳥叫聲不絕於耳,若清倉惶抬頭,一雙眼裝不住周圍的景象,恐懼似水幾乎要溢位。
老實說,禁地裡面的景色與禁地外面沒什麼不同,甚至靈氣更為充足。拋除偏見,這在外人口中恐怖異常的地方,此刻看來竟有幾分與世隔絕的安逸。
只是摔倒的若清發出的聲響不小,樹麵人被若清驚擾,睜開了眼睛,打破了這安靜的畫面,轉頭看向若清——
與此同時,骨節分明的大手拉住了若清的衣領,粗暴地將他拽了起來。
來人話不多說,直接扛起若清,迅速地離開樹麵人所在的範圍。
奔跑期間,救了若清那人還抽空看了一眼身後,確定暫時無法闖出禁地之後,才帶著若清尋了一個還算安全的地方。
等來到水泉這裡,抱著若清的那人鬆開了若清,厭煩地推了若清一下。
因為對方的力氣,若清往後退了幾步,跌跌蹌蹌勉強穩住身體。
沒理險些摔倒的若清,揹著一把長劍的傅燕沉沒有救若清時的好脾氣。一來到安全的地方,他便側過身留下一個倨傲的側影,不再看若清。
若清在對方抱起自己的時候就猜到了對方是誰,他悄悄看了傅燕沉幾眼,感激地說:“多謝。”
傅燕沉沒有好氣:“不用道謝,我沒想救你,我只是聽到後方有動靜,這才走回來看看。還有,我若知道倒下來的人是你,我絕對不會多管閒事。”
聞言若清不好說些別的,只說:“對不住了,是我拖累你了。”
傅燕沉似乎不愛聽這話,他轉過身,不等若清自己往前走去,很快消失在若清的視線裡。
若清知道自己那日的做法讓傅燕沉不喜,也不好喊傅燕沉停下。等傅燕沉走後,他一個人站在水邊,腦子裡沒有怕不怕的情緒,只想著不知傅燕沉這次會氣多久……
想得入迷,回過神時若清竟看到一條紫色的巨蟒盤在身側的老樹上。
此刻蟒蛇頭部對準他,身子弓起,儼然是準備攻擊的意思。
若清一驚,剛往後退了一步,便見臉側銀光一閃,多出一把長劍。
那長劍來勢洶洶,劍風強勁,卻沒刮斷若清一根秀髮。閃過寒芒的劍尖直指蛇頭,陰森的煞氣覆蓋著劍身,危險之意不言而喻。
那個妖獸不傻,想了片刻,慢慢地退下了。
等著對方走後,若清嚥了口口水,扭過頭看向身側,對上了臉側的劍身,瞧見了去而復返的傅燕沉。
傅燕沉見若清看過來,收起劍,也不多說,再次轉身,準備離去。
若清在他要走的時候喊了一句:“燕沉!”
抬起的黑色靴子落下。
許是沒想到若清會開口喊自己,傅燕沉身子有些僵硬。
一片落葉飄到兩人中間,若清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要給傅燕沉道歉,然而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卻先聽到傅燕沉說:“僅此一次。”
原本背對著若清的男人轉過身,兇巴巴地說:“我受心魔影響,性子不好,又善妒又不會好好說話,惹人厭煩也是常事,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大可直說,若想跟我吵,我也受著,可你是怎麼回事?”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字一頓地說:“師父給你玉佩,是希望你身體好起來,是出自好意,你可以自哀自怨,卻不能曲解旁人對你的善意,你若要曲解這份善意不想領情,便把東西還給人家,別做兩面三刀的事!至於日後身體是好是壞……我們自己想辦法!”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若清,“還有,我幫你、救你,是因為我對你好,這跟你弱不弱有什麼關係?山下福伯不只弱、還老、還殘,我幫他了還是救他了!”
“我是嫉妒師父看都不看我便把玉給你,可我又不是頭腦拎不清的,我要是真的在意這件事,我會去找你?”他惡聲惡氣:“你倒好,這麼久就不見,只會說些酸話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