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推開允祥,將藥丸送入宛琬口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宛琬,宛琬,你是怎麼了?”允祥衝至宛琬身前,赤目瞪出。
“她就快要死了!被你們逼死了!”墨濯塵大聲吼出。
允祥渾身剎那僵硬,“不可能!”他如發了瘋般的猛踹墨濯塵,“你放開她,我不許你詛咒她!我要殺了你!”
墨濯塵木木地,也不反抗,只是死死地抱住宛琬,如果可以,他何嘗不願以身代替?
宛琬喊出:“允祥!”
允祥猛停下,一把抓住宛琬,目光急切道:“他說的不是真的,宛琬你告訴我,告訴我。”
宛琬深吸口氣,挽起衣袖。
允祥驚見朵朵黑斑綻於她皓如白雪的玉臂,“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發著寒顫,幾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那要問問尊貴的皇太后為什麼要逼她喝下毒鳩!”墨濯塵冷冷笑著,目中卻流下淚來。
秋日黃昏的餘暉透過枝葉斑斑點點灑落在三人的衣衫上,微風吹著秋草輕輕搖曳。
宛琬將一切緩緩道來,神情平靜得猶如在說著他人的哀斷情傷。
“大概是我平日不燒香,有事再求菩薩就晚了。”她開著玩笑,卻一點也不好笑。
允祥痛駭欲絕,手死死揪在心口上。
“允祥,也許會有奇蹟,老天未必真的那樣心狠。”宛琬安慰著他。
他勉強笑笑,他總不能再添她憂傷。可他怎能相信,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宛琬將取過的漆盒遞於允祥,“允祥,這些信你想法讓他按序一年一封的收到。另外,請你儘快安排我們離開大清國。”
“宛琬,可你真能忍心舍他而去?你明明知道皇上他——你對自己又何其殘忍?”難道她是為了這些所以才與他相見?
宛琬望著遠天,素白的面容不見半點血色,她輕輕道:“允祥你說生離,死別,究竟那一樣會更痛苦呢?我的離去;胤禛會痛不欲生;但他不是旁人;他是胤禛。〃說這話時;她的語氣忍不住的驕傲。〃胤禛會為了他的志向而振作,雖一生有憾,雖身不由己,雖千辛萬苦,但終究是不負此生,如此足矣。”她想起前些日子,胤禛擁著她入睡,輕柔地圈著她的腰,有時會說起些封號之類的話,有時會幻想兩人的孩子,而大多數時候什麼也不說,只是溫柔地撫著。她雖背對著胤禛,卻仍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滿足、歡喜。在這個世上,她知道,縱然她重重地傷了他的心,可胤禛仍不會忘記她,自己在世上終究得到過一個人全心的愛戀了,那麼,縱然身死,也並不惶然。只是,只是可憐他,她終將扔下他孤苦一生了……倘若能有來生來世,與他做對平凡夫妻,於願足矣。
“倘若我們不是生在帝王家――”允祥凝視著宛琬,喃喃自語,為何她的眼哞仍能如此清澈、淡定,她在無人知曉的獨自承受著一切,她的面容猶如月光般從容靜雅,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允祥,再走之前,我想見一見允禵。”
風輕輕的吹,秋草瑟瑟,待到來年枯草復又芬芳,可世間能否還有宛琬?
清東陵位於京城郊外東側,據說是大清世祖皇帝順治爺親選的萬年吉地,山高而不窮,水闊而不惡,而景陵正位於清東陵的東側。
深秋燦爛的陽光照耀著連綿的山巒,令人心曠神怡。而坐於巨石上,無聊地扔著碎米粒喂雀兒的允禵卻心中倍感淒涼。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終將他從沉思中驚醒,他循聲望去,幾不能置信的站了起來,呼吸越加急促,仿連手也不聽指揮地顫抖著。
怎麼——怎麼會是她?怎麼可能?她不是該在宮裡陪著那個人嗎?那個人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到這來?
允禵想過千萬次再見到宛琬的情景,卻沒想過真能有一天再見到她,尤其是在景陵。急促的呼吸變成股酸意湧上來,他怕自己就要流淚了可她一定不喜歡看見自己流淚。
“允禵。”宛琬輕喚道,面上神情複雜。
是宛琬,真的是宛琬在喚他,多麼神奇,允禵以為自己對世事皆已絕望的心重又劇烈地跳了起來。就像初初見到她的那刻一樣,歡喜得緊張。
“宛琬,你怎麼會來這?”允禵聲音顫抖著,深吸了口氣,可他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在她面前表現得自然。他完全放棄了掩飾,任自己的目光狂熱追隨著她。他終於又見到她了,但——這又如何?儘管心中愛意依然那樣濃裂,但又如何?
“聽說這裡的觀音廟很靈驗,我去求籤。允祥說景陵就在附近,我想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