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顏為隆科多之子,康熙四十八年因黨附允祀,削其額駙,禁錮於家,後釋免。雍正二年(1624)總督三凌班務,授領侍衛內大臣。是年去世。
流言紛呈;身入宮禁
不知從何時起宛琬養成了獨自從寺廟後山沿著田園走上一段的習慣。春秋時節梯田總是整齊而美麗,阡陌縱橫,直往下走可以去到齊雲山。每日當她散步時,附近的村民們早早都已開始了一天的勞作,晨光中一張張樸實的面孔會紛紛對著她這位“庵裡的女大夫”投以親切的招呼,讓人一天都心情舒暢。
這會因是冬日,梯田中冷清無人。宛琬慢慢的走著,無數阡陌間只餘她一人獨行,莫名,升起股孤獨。冷風呼呼刮過她臉,心很亂,很燥,彷彿夜海中飄浮的船家燈火,忽明忽滅的,叫人看不清方向。皇帝晏駕的噩耗剛剛傳出,京城酒肆街巷便流言四起,人心洶湧。皇帝的梓宮連夜運抵紫禁城,安奉於乾清宮後,南書房中即傳出全城戒嚴的命令。整個京城禁旅京旗全線出動,步軍統領隆科多下令京城九門盡數關閉,諸王“非傳令旨”,不得進入紫禁城中,京師氣氛越加恐懼凝重。
在這個天子腳下,古老的紫禁城裡,許多事都不用人刻意打聽,自然會如霧般籠罩過來。街頭巷尾各種版本傳言叫囂紛呈。
或雲:皇帝彌留時,手書遺詔曰:朕十四皇子即纘承大統。不料當日卻是四阿哥胤禛一人入暢春園侍疾,其盡屏諸昆季,不許入內,時皇帝已昏迷,有頃,忽清醒,見胤禛一人在側,詢之,知被賣,乃大怒,投枕擊之,不中,胤禛即跪而請罪。未幾,逐宣言皇帝已死,胤禛襲位……
或雲:皇帝病篤之際,胤禛已在暢春園內陸續引進和尚三千多人,了凡和尚領十八弟子,預安於帷幕之後,以備萬一,皇帝御榻兩邊更是重重佈置。。。。。。
又或雲:四阿哥親送皇帝黃輿回乾清宮後,其生母德妃驚聞將由她嫡親大兒子繼承大統,不喜反難以置通道:“欽命吾子繼承大統,實非夢想所期。”這德妃想著老皇帝明明不是有意讓她小兒子繼承大統的,如何一夜間就換了天。。。。。。
宛琬雖知康熙皇帝的駕崩必將打破朝中一直互相牽制的平衡局面,只是未曾想到,才幾日,整個京城立時就起了如此巨大的動盪。她滿面憂色,隨揀了塊石頭坐下,揮去腦中紛煩思緒,望著四周那熟悉的一切。年復一年,農人們在此播種、插秧、施肥、收成,一成不變卻又一如既往地滿懷著對來年的希望,生活便這樣簡單重複的迴圈著。而存於她心中惟一固執不變的,只是那份情,那份愛。說自私也好,算貪心也罷,這世間,他人;他事對她而言都並不重要。她只要路的盡頭是他,那麼縱然等到天荒地老也是值得的,不是嗎?
她稍安下心來,抬首見阡陌盡頭站著一個男子,遠遠的只看得見他依稀身影,側著身,似在向前張望,晨霧染出淡淡滄桑,滿身寂聊,他轉過身,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宛琬終於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猛站起了身,無法抑制地衝口而出“是你?”,滿臉的不置信及激動。
“真的是你!——胤祥!”宛琬有些忘乎所以的高興,衝上前去。
胤祥停在她面前二步處,雙目含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眼睛裡卻始終盪漾著一種叫做孤獨的東西,總象在渴望著什麼,永遠也無法得到般,那樣的笑容,便帶著寂寞。
“你還是那麼的喜歡田園,山水嗎?”他溫和地說,笑容依舊,那凝望住她的視線幾乎再也不能移動。
“是。”宛琬揚了揚眉毛笑道,不覺聳了聳肩膀。
短短一字,便鉤起了胤祥淡淡的惆悵。她喜歡爬山,曾經有過無數次,他便站在山腳下,用目光迎著她蹦蹦跳跳地跑向他。他陷入了往事中,徑自說:“你最喜歡從山坡上快速急奔而下,興奮得手舞足蹈,好像天地萬物都在你的眼中旋轉。”
宛琬微笑不語,胤祥恍然回過神來,——原來一切都已是前塵舊事,都已過去了,過去了,再也不會回頭了。
他忽地沉默了下來,眸光掃過她面頰,落在那道貫穿眉骨的疤痕上,“就算抹了大內最好的膏藥也要許多年才能褪去。”他努力使聲音平緩而波瀾不興,宛琬卻聽出了那平穩下的暗湧。
“生命本來就會失去許多許多東西,也會得到許多,我得到的遠遠超過我所失去的,胤祥,——現在,我很幸福!”她微微不自在的偏首。
半響,“那就好。”他從來都是懂她的。
宛琬緩下神來,方才細細的看他。她有多久沒見著胤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