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潯微愣,有些訝異她的話語,思襯了下,道:“倘若他們能從狼口脫身,本太子就給他們自由,放他們返回燕國。”
很好,這正是她想要的。
一抹詭異的笑容泛起在姬萱的唇邊,她衝著墨九天頷了頷首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聖子大人便是今日的見證人。”
說完,她袍袖一甩,忽然貓腰快行,幾個墊步後,便以豹的速度衝下看臺,直接躍入狩獵場中。臨行前,她朝著墨九天方向投了一記自信而堅定的眼神,炫目的眸色,晃了眾人的眼。
“她要做什麼?草包姬萱是不是瘋了?”
“她這不是找死嗎?”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懾住了看臺上的貴族,平常人看到狼群躲都來不及,她不但不躲,反而不顧一切地往狼群裡跳,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墨九天目送著她跳躍的背影,眉宇輕輕蹙起,若有所思。
遠方的天空中忽然有股黑色的旋風朝看臺這邊狂卷而來,霎時間,狩獵場內飛沙走石,風雲色變,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之中,彷彿是在為狩獵場中壯烈的畫面作渲染。
狩獵場上,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身影以豹的速度穿行於狼群中,或以拳頭,或以腿腳,或直接用嘴咬住狼的脖頸,那是原始人類為了生存的本能反應,也是一個特工在惡劣的環境中求生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搏擊方式。
“不想死的,都跟上我!我是燕國太子,你們的太子!”
“你們的太子!你們的太子……”她雄渾的喊聲迴盪在狩獵場的上空,一遍接著一遍。
原本被困死在狼群中的燕國囚卒們見到此般情景,也跟著心中震撼,求生的信念愈加堅定。那是他們的太子,他們燕國的太子。
她此刻正在與他們共同作戰!
所以,他們不能死,他們要活下去,跟著他們的太子一起一雪恥辱,壯大燕國!
“誓死追隨太子殿下!”
“誓死追隨太子殿下!”
看臺上的人紛紛站了起來,走向圍欄邊,與早已走至圍欄邊的趙潯和墨九天並肩觀望,下面所發生的一切太過驚奇,早已讓他們忘了所謂的尊卑之分,只是愣愣地看著臺下赤手空拳搏擊狼群的燕太子和她的追隨者們。
久違的熱血,在每個人的心中激盪,此時此刻,他們已忘卻了國界之分,有的只是單純地為著這一股無畏和勇敢的精神而感到震撼。
若說方才申屠浩指控姬萱傷人,可能還有人產生懷疑,然而此時此刻,親眼目睹,還有誰能說燕太子姬萱是個花痴草包、膽小、懦弱之人?眼前的她,不再是被趙國人傳為笑柄的草包質子,而只能用勇猛無畏、冷靜、狠辣來形容她。
看臺上,趙潯的眼神驟冷,驚異地望著下面的場景,看不出他的神色。在他的身側,墨九天如黛的劍眉由緊變鬆,似長舒了一口氣,他搖頭輕嘆,唇角扯出一抹釋然的笑意。
看得出姬萱並沒有什麼內力功底,全憑著身體的反應和速度在搏鬥,她狠厲的目光觸目驚心,她啃咬狼的脖頸時,那冷冽的氣勢衝撞人的心絃。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和意志?
長風呼嘯,揚沙而起,待黃沙再次塵埃落定,狩獵場的中央已沒有了生氣,遍地都是狼群的屍體和鮮血,唯獨站立在場中央的是那十幾抹搖搖欲墜的身影。
姬萱被十餘人如眾星拱月般簇擁在其中,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手臂、後背、肩頭,全部裸露在空氣中,她的臉上也有幾道被狼爪抓過的傷痕,觸目驚心。然而,在她的臉上尋不到一絲驚惶和恐懼,有的只是冷靜得可怕的眼神和冷冽的面容。她身周圍的燕國囚卒也感染到她身上的氣息,神情和眼神竟是那般得如出一轍。
倒吸氣聲此起彼伏,即使是絕頂的高手,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死所有的狼群。
原來她,燕國質子姬萱,深藏不露!
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看臺上的趙潯終於無法再沉默,他悠悠地啟口,下令道:“來人,擺架!回!”
遙遙地,望見趙潯領著貴族們浩浩蕩蕩的長隊消失在看臺上,姬萱知道他信守了他的承諾,給了這些囚卒們自由。她向來不是悲天憫人之人,她冒著生命危險救下這些人,不為別的,只為了他們的忠誠和決心。
初來異世,兩眼一摸黑,她需要有人來為她效力,成為她最忠誠的下屬,在異世之中求存。
漠然轉身,迎上身後十二人灼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