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南渡河與其右岸(南)支流花橋水交匯的河口,距南渡河入海口大約2公里。
南渡河在這一段寬約400米,此時正值漲潮時分,南渡河口地區潮水落差較大,近期潮差在2米至3米之間,是軍隊強渡南渡河的主要障礙。
河道蜿蜒,如果沿堤壩佈防,戰線將寬達十幾公里,耿繼茂的人再多也不夠鋪開的。所以韃靼軍第一線防禦支撐點自西向東是麻演渡、南渡、嘉禾渡三個渡口以及大埔、麻亭仔兩座北岸港埠。
守序選定的突破點在大埔港,那裡殘存的碼頭設施便於後續進攻發展,耿繼茂應當也能想到這一點,大埔港守軍實力不弱。
戎大帥走上船頭,在他身後是80艘沿花橋水兩岸停泊的舢板,所有舢板上都鋪著蘆蓆和纏繞草葉的漁網。
岸邊的親兵舉起副總兵大旗,1200明軍水兵掀開遮覆舢板的偽裝物,解開錨纜,向5公里外的下游劃去。
明軍在花橋水與南渡河之間挖開一條長2公里,半米深的水渠,戎大帥的船隊不必再沿彎曲的河道從海港繞進南渡河。
強渡發起地點位於水渠開口處。
月朗星稀,南渡河潺潺流進大海,耳邊只有海浪的聲音。
第1團計程車兵掐滅菸頭,上好刺刀,乘上舢板。
團長徐定和靜靜地看著懷錶,等待出擊命令。
如果此時有綠營兵登上東面的海堤,他將會看到綿延近1公里的刺刀反射出的寒光。
凌晨2點,3發紅色訊號彈升上天空。
徐定和抬頭看向天空,一輪圓月高掛天穹,撒下銀光。
“這該死的月亮。”
如果只是1團渡河,徐定和會等待烏雲遮住月亮再開始,但現在一萬多大軍整體行動,每個步驟一環套一環,進攻開始時間容不得更改。
副官提醒道:“團長?”
徐定和站起身,“出發。”
沒有炮火準備,先頭2個擲彈兵連與水兵一起划動舢板。
月亮倒映在河面,河水反射著粼粼銀光。
河堤上有嘈雜的人聲傳來,接著亮起3團炮口焰,炮子在舢板附近紛紛落水,濺起的水花多而小,是霰彈。
海堤上的敵軍巡邏兵應當是發現了渡河船隊,大埔港的守軍出來迎擊了。
前鋒1艘舢板上似乎有人受傷。
老兵立即出聲安撫同伴,“垃圾虎蹲炮,不要怕,被那玩意打中屬於倒黴到極點。”
排長撇撇嘴,“連老子當年的水平都不如,弟兄們加緊劃,過會用刺刀挑了他們。”
聯邦陸軍步兵連長以上才要求士官生出任,連長以下崗位各部可自行提拔老兵。這個排長當年也是個明軍。
虎蹲炮戰場再裝填非常麻煩,響過一次後就啞了。
士兵盯著對岸的河堤,使勁划動船槳。
接著在堤壩上爆發的是鳥銃射擊,耿藩的兵當年受過葡萄牙訓練,會擺排槍齊射。
一排鳥銃響完,綠營兵退回裝填,另一排上前射擊。
火繩槍隊形鬆散,有空間讓士兵前後輪轉。
徐定和仔細觀察綠營射擊頻率,敵軍分為3排,每排約有60杆鳥銃,火線拉得很開,密度很低。3排輪轉不可能形成綿密火力,綠營繼承自明軍,這種盡力伸展兩翼,增加前後縱深的軍陣不知是從哪學的。相較而言,八旗6排火繩槍隊和長槍陣威力更大。
考慮到敵軍必然有部分冷兵器士兵,徐定和估計敵軍總兵力約有大半個營。
敵軍總共180杆鳥銃,撐死打20發歇火,其間還必須輔助溼布強制冷卻槍管,否則炸膛機率很高。
3600發子彈,以綠營射擊命中率,估計對移動目標百發中一,最多隻能造成20來人傷亡。
這點火力不夠看。
海軍其實給徐定和配備了單桅臼炮艇,但他沒把臼炮艇用於先頭部隊登陸,有用臼炮打海堤的工夫,步兵早衝上去了。
戰況與徐定和設想的差不多,10餘條舢板陸續靠岸,綠營火力攔阻造成的影響僅僅是迫使後續船隊向敵軍兩翼略作伸展。
利用漲潮時分渡河的好處是不用面對落潮後堤壩下的泥濘,擲彈兵下船,在臨近軍官組織下,各自列成大小不一的佇列,向堤壩頂上齊射一輪,接著便挺著刺刀衝了上去。
上面爆發了肉搏戰,這股綠營看來是精銳。
擲彈兵三四人一組,刺刀此時就像短矛。
綠營藤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