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勃勃生機的新朝,此刻卻透著一股死氣。
慈寧宮的太監宮女此時輕手輕腳,生怕影響到裡面的主子,近來已經有十幾個奴婢因為小事被奴隸主打死了。
殿中,太皇太后抱著年幼的主子與四顧命大臣商議軍國大事。
索尼、鰲拜、遏必隆、蘇克薩哈,不管他們彼此之間有多敵對,此刻都畢恭畢敬地趴跪在布林布泰腳下。任命輔政四大臣與其說是福臨做的決定,不如說是布林布泰之意。
小皇帝坐在祖母身邊,布林布泰掃過四個奴才,輔政四大臣裡,前三人是兩黃旗出身,蘇克薩哈是正白旗出身。
索尼60多歲,老狐狸。
遏必隆明哲保身,滑頭。
蘇克薩哈是正白旗的奴才。
只有勇於任事,對皇太極一系忠心耿耿的鰲拜可堪一用。
布林布泰用鰲拜做了很多得罪人的事,讓鰲拜出面扛住全部罵名,布林布泰和玄燁才能收攏人心。
吳三桂上本,報告了最近動向。
輔政四大臣和布林布泰對吳三桂大氣都不敢喘,追認吳藩一切行動。
索尼鰲拜等人原本就特怕吳三桂,這些做事升起來的奴才當然知道吳三桂現有的實力有多可怕。而且吳三桂畢竟派兵到了常德等地,也算是聽了朝廷的命令,在這種時候,他願意去四川搞點糧食搞點鹽,能報告一聲就不錯了。
小心翼翼地處理了吳三桂的事,剩下是朝廷自己管的前線。
遏必隆磕了個頭,恭敬稟報:“太皇太后,島夷的大軍已逼近長沙,奴才們商議,廣東敗回和新近增援的旗營兵需要進一步休整,不宜放在長沙,最好還是停在嶽州,背靠洞庭湖,攻守整補均較為便利,長沙防務還是由漢人負擔為好。”
蘇克薩哈磕頭,“奴才們商議,將偏沅巡撫由沅州移駐長沙,添設湖廣按察使司按察使員缺,令其與湖廣右布政使一併駐長沙府。偏沅防務由貴州兵接管。長沙就多了三營撫標兵,嶽州以南防務,通歸偏沅巡撫周召南負責,以長沙、衡州、永州、寶慶、辰州、常德、嶽州共七府,郴、靖二州,為偏沅巡撫轄地。再將綠旗長沙協提升為長沙鎮,副將黃正卿升為都督僉事,長沙總兵,許其糧餉自籌,自行擴軍。”
偏沅巡撫由沅州移到長沙,配齊布政司、按察司行政機構,這是洞庭湖以南的湖廣地區單獨設省之始,當然,目前的形勢下,這也是個畫餅。
衡、永、郴二府一州已在島夷控制之下,寶慶府失陷就在眼前。辰州府、常德府、靖州直隸州和洞庭湖以西的地盤由吳藩接管,留給偏沅巡撫的只剩下長沙府和一些零散的州縣,這點地盤當然養不了多少兵,但韃靼朝廷也是沒辦法了,中央財政集中用於補充八旗和可靠的綠營兵,南方前線只能放權,讓地方官自籌。
湖廣如此,江西和浙江也是如此,羅可鐸和多尼的八旗主力分別退到九江、杭州,南昌等地交給綠營和漢軍旗。
韃靼朝廷被閩粵大敗震得目瞪口呆,接到大軍被殲,嶽樂陣亡的訊息,一片大亂,當時就有人建議收拾東西和女人,撤回關外老家。這種昏話當然不會被採納。
四大臣裡,索尼和鰲拜還是有點辦法的,順治朝有幾次大敗,北京也不是完全沒有應付戰敗的經驗。
當即由索尼坐鎮中央,鰲拜收拾殘局,在直隸、山陝甘緊急動員一批留守兵員增援前線。
幸好島夷目光短淺,醉心於在兩廣地區搜刮錢糧,三水戰後未大舉北上,給了韃靼人時間,讓鰲拜等人集結到八旗、外藩蒙古、綠營兵共10萬人,陸續發往南方。
開拔費給了,但銀子不夠,這10萬兵從北方一路燒殺搶掠過去,尤其是在北京動員的3萬包衣奴才,出京後,逢州縣必搶,抓女人買到妓寮,抓男人賣到蒙古和朝鮮換馬,這才拼湊出一支大軍。
運河沿線生靈塗炭,不過蒙古奴隸主布林布泰並不在乎漢人奴隸死活。
韃靼人建四座長江大營,分別在荊州、嶽州、九江、江寧,背靠長江生命線,連浙江,合當地綠營、鄉兵團練,人數總共在25萬以上。
布林布泰:“你們說,我滿蒙雄師怎麼就敗給了區區的南洋島夷?”
遏必隆磕頭:“太皇太后,奴才以為,我滿洲大兵騎射無雙,野戰無敵,廣東失利定是漢奸給島夷帶路所致。”
蘇克薩哈磕頭:“正是,太皇太后,如蘭欽、班繼盛、郭虎、先啟玉等敗類,引領島夷登陸,爭相開門,是我軍戰敗之根源。”
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