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鵡舉起望遠鏡。
新安縣城與東莞千戶所同城,許龍的南頭水師營駐紮於此。
城牆有雉碟895個,城壕592丈,護城河深2丈,縣城與港口有近3000守軍,遷界禁海後,新安縣建制撤銷,城內只剩許龍的綠營兵。
大艦隊駛入伶仃洋不可能瞞人,韃靼人設頂的墩臺望距離很遠,守軍有戰備。
大約50艘戰船在分艦隊眼前四散而逃,為首的1艘1號烏漕船高掛1丈8尺,寬13幅,帶長2丈的戰旗。
慕容鵡向後詢問:“那是什麼東西?”
“長官,是許龍的座船。”
慕容鵡點點頭。
儘管綠營兵是二等,水師又是綠營中後孃養的,順治朝給臨戰登舟的兵丁賞賜依舊非常豐厚。
按制,登1等舟,船上兵丁每人賞銀50兩,舵工100兩。另可大額封賞5人,首功賞銀500兩,直接晉升參將,次功賞銀300兩,晉升遊擊,第三功賞銀200兩,晉升都司。
這個1等舟指的是鄭藩7丈以上的大鳥船和福船,銀子僅是朝廷的賞賜,實際在戰時,地方衙門和軍隊將領會有更多激勵手段。
慕容鵡知道,對聯邦巡洋艦這樣大的目標,韃靼人開出的先登賞格高達千兩,不過銀子得有命享,韃靼廣東水師兵丁對夷船的厲害很瞭解,出海就是個意思,剛出港就四散奔逃。
副官問道:“長官,要不要給對面下最後通牒?”
慕容鵡略帶嘲諷地道:“浪費時間。”
他放下望遠鏡,轉身面向甲板。
“立正!”
官兵肅立,面容緊繃。
慕容鵡向他的船員道:“本艦將打響大陸攻略的第1炮,我對此深感光榮。向家鄉開火是一件可怕而荒謬的事,可是在今天,我命令你們這樣做。”
武器官抽出佩劍,“各炮就位!”
克羅託號進入射程。
敵軍炮臺射來的炮彈綿軟無力,雜色硝煙顯示出發射藥質量低劣,落後的觀瞄全在打魚。
炮擊艦隊停船下錨。
武器官重重揮下指揮刀:“開炮!”
自克羅託號至隊尾的泗務號,單舷一共82門艦炮。
20分鐘內,港口燃起大火,基本擊毀排列在港口的剩餘戰船,打垮炮臺反擊火力。
許龍聚集在此的兵丁逃散,炮械丟棄一空。
陸戰隊划著小船登陸,挺著明晃晃的刺刀驅散潰兵,1個營和部分明軍向北警戒,汪匯之的人和1000明軍圍住其餘3座城門。
艦隊卸下隸屬於第2師的野戰重炮連,築起炮兵陣地。
傍晚,12磅炮射擊,擊毀寧南城樓。
1位明軍軍官全幅披掛,高舉旗幟走到城下,向城上喊道。
“投降,或者死!”
城上如死一般靜寂。
夜間攻擊停止。
d+1日,清晨。
陸戰營在城下排成攻擊營橫隊,在他們前面是200名手持各色武器,頂盔摜甲的明軍選鋒。
明軍日常待遇很差,慕容鵡承諾開城後,賞銀參照綠營標準,克縣城先登者得銀150兩,第2人100兩,第3人50兩,另每人賞1個婦人,可於城中優先挑選。
明軍從未領過這麼多賞賜,頓時刀槍亂舞,殺氣騰騰。
但讓官兵們失望了,進攻尚未開始,城上守軍丟下紅櫻白帽,繼而割辮。
城門大開,陸戰隊和明軍立即進城,控制城樓和4門,1個小時後肅清,將全城軍民押解而出。
慕容鵡心情很好,當即分賞諸軍。
主動投降開城的那部守軍被分隔開。
其餘投降兵丁家產抄沒,傳送南洋種植園。畢竟他們放下了武器,所以未隔開兵丁與家人,至少全家人還在在一起。
反抗者入礦山,妻子分賞明軍。
商人的動作非常快,當天城下便開了拍賣會。
女人、絲綢、瓷器、古玩、傢俱等擺上拍賣場,所獲用於充抵軍費。
韃靼總兵許龍嘴裡罵個不停,汪匯之的人他打啞,剝光衣服,赤條條捆起,正如自薩爾滸戰役開始後被俘明軍諸將的待遇。
汪匯之想剮了許龍,就像韃靼人每天都做的事情。
慕容鵡拉住他,“大澳主,我們與他們不一樣。”
汪匯之咬著牙,“我有500多個兄弟命喪此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