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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虎拉過喬增遷耳語幾句,鎮標參將頻頻點頭。
陽江鎮大部隊撤離後,一隊明軍打扮計程車兵點燃浮橋。
通明河並非有決定性意義的天然障礙,這個季節多處可以供人員和馬匹涉渡,但沒有浮橋大炮和輜重車輛就過不了河。
……
鮮血染紅戰袍,金士英停在戰場的一角,轉動有些痠痛的胳膊,略作休息。
遠處,阿密達的首級被李建捷的騎兵用長槍高高挑起。
正白旗副都統的死宣告韃靼騎兵崩潰。滿地都是受傷倒地的戰馬和落馬的兵丁。
耿藩和綠營各鎮拼湊的馬隊曾經有氣吞山河之勢,馬隊解體後,雖然他們還有很多人,但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從薩爾滸開始,明軍成為戰場上被追擊的物件,像金士英一般的中生代將領,從小接受武將訓練,從他們踏上戰場那天起,就從未打贏過一次野戰。
在金士英記憶中,打仗一直是這樣的:
明軍集結出隊。
與韃騎遭遇,架炮列方陣,火器層層打放。
硝煙沉重地籠罩戰場。
方陣一角被韃騎衝破,如鐵塔般的敵軍重騎兵重甲步兵蜂擁而入。
明軍方陣崩潰,數萬人散落在平原上被韃靼人追捕,棄兵卸甲,束手待縛,然後一串串被押到遼東做奴隸。
如金士英一樣的軍官們在失敗中提取無數經驗,得到無數教訓,用這些教訓練出新兵,上陣,再重複以上過程。試驗了所有的方法,採用不同的戰術,每次的過程和結局都一樣,突然間崩潰,敗得莫名奇妙,前一刻還氣勢如虹的大陣,轉眼間主帥的首級就被敵人砍下,全軍成為敵軍的戰俘。
但這次,明軍手握馬刀,追著敵人的後背一路刺擊劈砍,手中原本滯澀的武器此時愈發順手,彷彿到了人器合一的境地,原來追殺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看著遍佈荒野的韃靼敗兵,金士英隱隱想通了什麼東西。
在戰場上,失敗很難成為成功之母。
只有勝利。
不斷勝利才能積累成功的軍事經驗,再用成功的經驗指導下次作戰,建立軍隊的信念,這種信念是軍隊的精神支柱。
韃靼軍隊的軍事信念是滿洲鐵騎。
薩爾滸之後,明軍從未成功建立軍事信念,或者說明軍每次試圖重塑信念的努力都被戰場證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韃靼人戰鬥滿懷對未來的希望,明軍戰鬥滿滿都是絕望。
但這一切,正在悄然發生改變。
淚水沾溼了金士英的衣襟。
第14章 擊穿
聯軍西面的戰場偶爾發生小規模的騎兵混戰,手槍在混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騎兵右手舉刀左手握槍,關鍵時刻來一發,感覺特別好。
這些奔跑的騎兵到處製造硝煙,造成戰場上的能見度很差。
透過狹小的望遠鏡目鏡,守序看到一部聯軍衝進小多面堡,擊潰那裡的守軍。
朗格曼:“步兵明顯是電白營,騎兵好像是錫克人,他們離得最近。”
“卡爾,你看錯了,硝煙中有盔甲的反光,是我們的胸甲騎兵。”
幾個明軍騎兵向守序所在的位置跑來,一名千總到地方後滾鞍下馬,單膝跪倒。
“大人,耿藩都統連得城率七千多綠營兵放棄官村營地,向戰場開來。”
千總穿著棉甲,沒戴頭盔,紅色頭巾裹頭,滿臉硝煙,汗水打溼了鬢髮,累得氣喘吁吁。
“你是誰,哪個部分的?”
“下官金士英總兵帳下千總柴化鈞。”
“很好,林守節。”守序喊著自己的侍從官,“給他們一瓶烈酒。”
“謝大人。”
朗格曼把玩著手中的望遠鏡,“雖然西面的韃靼人是一支毫無前途的軍隊,不過人數還真不少啊,我們的主力騎兵需要休息一陣才能恢復戰鬥力。”
“首先得讓部隊重新集結。”
守序叫來通訊官,口述命令。
“楊羹卿的海康守軍出1000人佔據綠營南城大營。”
“金士英留一部守住龍頭村,主力在小多面堡東南佔據陣地。”
“李建捷的騎兵在金士英和小多面堡之間佔領陣地。”
“錫克騎兵和胸甲騎兵在小多面堡兩翼集結。”
通訊官們用筆記本記下命令,分乘戰馬奔向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