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2 / 4)

段逐漸傾斜下去,使這寬廣的山谷有了一個入口,離開城牆的西南角近兩公里。鎮江城是非常堅固的要塞,後世英夷吊打大清,在鎮江他們遭受了戰爭中最慘重的傷亡,與鎮江相比,耗費巨資興建的虎門炮臺和廈門石壁給英軍造成的傷亡都不值一提。

哈里斯和菲爾霍夫放下望遠鏡,輕聲議論著。守序讓他們假設自己是進攻方,兩種戰場環境,如果率領的是一隻騎兵炮兵佔優的陸軍部隊,沿運河而下,該如何渡過長江攻克鎮江城;如果率領的是一隻海軍艦隊,沿長江而來,又該如何攻佔鎮江城。守軍實力就以目前鎮江的明軍為標準。

“千秋事業須吾輩,且就江山說往因。”塔中一位中年儒士長嘆一聲,擱下手中的畫筆。

他是明軍下游江防最高統帥,浙江按察副使,分巡常、鎮二府,整飭兵備事,監鄭鴻逵、鄭彩軍的楊文驄。明朝的南北直隸不是地方行政區,分守和分巡道都掛在鄰省佈政按察二司下。

“路德維希,哈里斯,你們下去討論。”

楊文驄聽不懂守序的海軍參謀長和陸軍司令討論的內容,但也知道洋夷們說的是金山的兵要地理,這讓他無心繼續動筆。

守序走到他身後,滾滾東逝的江水,兩岸青翠的山峰已躍然紙上。

可惜沒有畫完。以楊文驄畫山水的風格,他會以人物入畫點景,今天到底是用金山寺外的洋夷夾板炮艦,還是城頭上佇立的明軍甲兵?這位明末大畫家遲遲下不了筆。

“楊某畫山水,均系一時興到之作。如今時局紛亂,國事艱辛,實是無心作畫。《金山望江圖》今日是無法送你了。”

“無妨,兵憲可擇日再畫,不急這一時。”

“羹卿,把畫拿走。”

“是,父親。”隨侍在側的楊羹卿收起未曾完成的畫卷,踏著木梯下樓了。

頂層現在就只剩下楊文驄和守序。

楊文驄字龍友,貴州官僚世家子,生長在貴州大山裡,年方十歲就陪伴父親遊覽了國內的名山大川。詩、書、畫都堪稱當世大家,尤擅畫山川圖,大明朝三百年能把山川畫好的人也就幾十個。所以守序向他求一副長江圖。

自守序到鎮江,與楊文驄已會談數次。

兩人今天都是便裝,守序一身船長服,戴著最喜愛的圓帽。

楊文驄唐巾道袍,兩抹綴白護領,長身而立,眉目間還殘留有當年那個聲動江南的風流才子的影子。學書學劍40年,當年也曾一柄三尺劍行走天涯,見過山賊會過響馬。

楊文驄25歲中舉,遍遊祖國河山,醉情於十裡秦淮煙雨中。以楊文驄的本性,他對仕途的熱衷很一般,崇禎七年38歲天下已大亂才出來做官,轉任江南數縣,積累了豐富的基層經驗。像今天這樣的非正式場合,楊文驄並不愛穿官服。

欲長纓請,寧雲長萬夫。懷著這種廓清天下的志向,楊文驄主動請纓駐守鎮江。與其他明朝書畫才子不同的是,這位兵憲不是不知兵的人。奢崇明圍貴陽近年,城內人肉一斤萬錢時,他正在城內,散盡家財招募士兵。擊退土司軍後,他還率募勇追擊,深度參與了那場慘烈的西南民族戰爭。

楊文驄擺開地圖,“金山為大江咽喉,江防要地。我已經奏請朝廷,升金士英指揮使銜的遊擊將軍,所部編為金山營。他不用去黃蜚那裡報道了,就在我帳下聽用。”

守序淡淡一笑,“我代金兄弟謝過兵憲。”

“這是小事,”楊文驄給兩人面前的酒杯倒上酒,“助我守衛金山堡,國主考慮的怎樣了?”

金山堡是稜堡式要塞,工程量很大,耗空了鎮江和常州二府的民力財力。楊文驄視金山為江防核心工事,防禦南京的憑仗。朝廷多有對此不以為然者,楊文驄一力主張修建。

馬士英、田仰、越其傑和楊文驄四人互有姻親,越其傑是馬士英的妹夫,楊文驄是越其傑的女婿,除了何騰蛟略有疏遠,這是個很團結的派系。楊文驄官職最低,卻也是弘光朝貴州重臣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

既然楊文驄要脩金山堡,馬士英自然是全力支援。守序不知道這位兵憲究竟是天才還是瞎蒙的,瓜洲、儀真、浦口、採石四大渡口,戰線幾百裡,楊文驄的判斷完全正確,多鐸後來正是從瓜洲金山一帶渡過長江。

守序掏出一張紙,上面列有人名,“錢帛女子好談。我需要這些人,兵憲只要答應把他們給我找來,我就派兵進駐金山堡。”

金山是座島,依託明軍修築的稜堡,守序不覺得八旗兵能打下來。

楊文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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