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湧是佛山最主要的出海通道。佛山本地不產鐵,全靠從廣東各地輸送來的鐵料。鎮內水道縱橫,外地鐵料可以直接運到各處冶鐵作坊,物流成本降到最低。
佛山每年鐵商稅有5814兩,每萬斤鐵課稅3兩,倒算出佛山每年出產接近2000萬斤鐵器,約1萬噸熟鐵。這僅是官面數字,實際產量比1萬噸還要多。佛山鎮內有數萬鐵匠和陶瓷匠人,對聯邦來說,佛山的價值甚至比廣州還要大。
佛山經濟由民間的行業協會控制。明朝民營經濟發展很快,而中國曆代民營經濟和商業莫不依賴皇權和官紳。明朝中期以後,佛山接連湧現出科舉鼎甲人物和權傾朝野的名宦大吏,形成一個以鄉籍為基礎的官僚集團。他們整合宗族組織,制訂族規。在佛山形成一股強大的社會勢力。
聯邦以前在佛山買東西,少不了與協會大佬,本地豪紳打交道。可想而知,這種交往有時會頗為費力。現在佛山敞開擺在守序面前,就像**的少女,任君採擷。
佛山面積很大,雖號稱佛山堡,卻沒有防禦的城牆。僅在鎮北有一座五斗口巡檢司城。
守序率500海南明軍,2500水手乘船開抵佛山鎮外,戰船舢板迅速封鎖全鎮。
拜發達的水運所賜,軍隊入侵佛山太簡單了。
明軍攜佛朗機登陸,驅逐巡檢司的民兵,接管防務。水手划著舢板,陸續佔領鎮中各要口。
聲音洪亮的水手四下大吼,“韃子南下要屠廣州,不想死的收拾東西跟我們走。”
守序沒時間與大戶官紳們談判,佛朗機連續開炮,震懾全鎮。
佛山鐵匠有2萬人,陶瓷匠1萬多,其餘工匠合計5萬餘人。擁擠在一平方英里的鎮中。從海軍退伍的水手用槍托和刀背將鐵匠從作坊中趕出,重要生產工具一併帶走。
佛山很富,不然也出不了那麼多科舉成功人士。這部分人守序交給自己的衛隊負責,貴金屬、絲綢、珠寶全部打包,南洋銀行按價格開給憑證。收繳的價格當然不會高,也就是比直接搶劫好一點。
字畫、古董、書籍等守序沒興趣,各家可自行保留。東西和人實在太多了,用了半個月才搬完。
尚可喜與耿繼茂的遊騎出現在鎮北,顯眼的韃靼軍旗惹來陣陣騷動。
守序放下望遠鏡,輕輕吐出一個字,“燒。”
“執政官?”
“全部燒了,一個作坊也不要留下。”
數百水手分散開,踢倒鍊鐵和窯爐的燃料,灑上油。
守序晃亮火折,點燃一根火繩,湊過去將菸斗點著,深深吸了兩口。
輕輕一彈,火繩飛入炭堆,第一個火頭燃起。
水手在四處點火。
破壞總是比建設簡單的多。自宋朝起,佛山從漁村發展成工業中心用去數百年,而現在只需要幾天,佛山鎮就將成為一片焦黑的廢土。
鎮北汾水的舢板上,一個明軍弓箭手拉開2石硬弓,向尚藩騎兵射出一箭。箭尾綁著一封留給尚可喜的信。
耿仲明是個慫貨,因為部下隱藏了數百逃人,聽說多爾袞要重辦此案,於進軍途中在江西上吊自殺了。十幾年赫赫戰功此時毛用不頂,他兒子耿繼茂直接被禁止襲爵,就頂著一個精奇尼哈番的頭銜率領父親的舊部。
尚可喜江湖道行更深。北京判了他絞刑,當然這被多爾袞赦免。多爾袞有時智商是真低,尚耿南征大軍在途,全逼死了,尚耿兩藩倒戈到明軍那裡,韃靼人那真是要全域性崩壞。多爾袞這種拙劣的手段也只能是笑話,尚可喜就當沒這回事。
守序當然要利用這次事件。
耿仲明是最好的宣傳材料,多爾袞用耿仲明給天下人上了一課,韃靼人是多麼言而無信,對漢兵漢將又是多麼嚴酷苛刻。
尚可喜是個老狐狸,三藩之亂中尚可喜的表現很詭異。三藩平定後,處置尚藩餘財的巡撫等官員全被康麻子處死,這明顯是殺人滅口。尚可喜絕非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是韃靼人的忠臣。有些東西的種子,在耿仲明死的時候已經深深埋在尚可喜的心裡。
尚可喜打廣州是為他自己,為藩下人打出一塊世襲的地盤,這會不可能生出二心,但守序可以讓某些心思的種子儘早生根發芽。
船隊回到香山。
汪匯之率領海盜掃蕩順德縣,最終匯聚到香山的人口多達10萬。聯邦有300艘海船,明軍和海盜在香山等地又徵集了200多艘可以出海的船隻。
在守序堅決命令下,10萬人並2萬多香山縣